可不管是路工頭還是這三個死者,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他們迴光返照的最後時刻,都見到了那個紅衣老者。
我和師父商討了一下,認為那個紅衣老者很可能就是紅衣降頭的最後一個門人。
在幾個人的案子裡,有些人只見到了李虎,卯蚩種不在場,有些人只見到了卯蚩種,李虎不在場,只有路工頭死的時候,卯蚩種和李虎都在。
可不管是誰,在死前都見到了那個紅衣老者,這似乎也說明,紅衣老者才是李虎和卯蚩種背後的指使者。
鑒於路工頭是幾個被害人中經歷最特殊的一個,死亡地點也是最隱蔽的一個。師父最終決定要去宿舍樓工地那邊看看,對路工頭的地王地點進行第二次勘察。
馮師兄沒有反對,立刻調了一輛車,讓人送我們過去。
離開停屍間的時候,我師父突然想起了澄雲大師,就問我馮師兄:“大和尚幹什麼去了,怎麼沒見著他人呢?”
馮師兄說:“來到局裡以後就去樓頂活動室念經了,一直沒下來。”
師父點點頭,徑直走出了停屍間。
馮師兄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去,他說一天之內連著除了這麼多命案,他下午需要向上層部分反映一下情況,由於馬建國之前已經勘察過一次路工頭的死亡現場,對地下室也比較熟,馮師兄就讓他跟我們一起去。
除了馬建國,仉二爺也跟來了。
路工頭死後,教師宿舍樓的工程就停工了,可工人們還在,當馬建國的車子從鋼架房路過的時候,還能聽到有幾個工人在打撲克,發出一陣陣叫嚷聲。
馬建國將車停在工地門口,又問當地的工人要了鑰匙,開了門。
仉二爺問馬建國:“你們怎麼沒在案發現場拉警戒線?”
“這裡是學校啊,在這種地方拉起警戒線,很容易引起學生們的猜測和恐慌。”馬建國一邊說著,進了門,隨手將門鎖掛在門閂上。
他站在門旁等了等,直到我和師父也進了門,他才拿出了一支手電筒,朝著一幢眼看已經快建完的樓房走去。
馬建國一邊在前面走著,一邊向我們介紹這裡的情況:“新起的教師公寓是六座連在一起的樓房,每棟樓的地下室也是連通的,地下室的走廊很長,路工頭就死在走廊盡頭的一個隔板間裡。”
說實話,光是聽馬建國這麼說,我的腦子完全沒有浮現出地下室的情景,也不清楚他所謂的“隔板間”是個什麼意思。
來到宿舍樓正面的時候,馬建國停下來的腳步,似乎在辨認著什麼,過了片刻,他才快步走進了最東頭的單元門,我們幾個也跟著他一起進去。
進了單元門,再走下一條只有十來節的樓梯就到了宿舍樓的地下室走廊,這條走廊確實很長,馬建國晃了晃手電,可手電的光束無法照到它的盡頭。
馬建國一直朝著正西方走,嘴上說著:“另外幾個單元的入口都被建材擋住了,只能從最東邊進,發現路工頭屍體的隔板間在走廊的西頭上。”
我沒說話,只是安靜地走著,在行走的過程中,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堆沙子被手電筒光束照得慘白。
這堆沙子,我在演魄的時候見過,當時掌燈的人是李虎,燈光照在這堆沙子上,也是呈現出這樣一種慘白。
我又看了看無法被手電光束覆蓋的區域,那些地方的黑暗,和我在演魄時看到的一樣深邃。
我完全可以確定,我在演魄中看到的,就是眼前這條地下室走廊。
一邊這麼想著,我心中突然多了幾分信心,說不定我們這一次真的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走了沒多久,手電光束照亮了走廊的盡頭,我就看到盡頭的牆壁上用油漆寫著一個大寫的a。
而在這個字母旁邊,立著一塊一人多高的木板。
我師父看著那塊木板,皺了皺眉頭:“這塊板子是幹什麼用的?”
馬建國搖頭:“不知道,它是直接用水泥砌在地裡的。”
說到這,他用手電照了照木板的另一側,我就看到距離木板一米左右的地方,就是地下走廊的側牆了。這塊木板和牆壁的夾角共同圍成了一個半封閉式的小空間,我這才明白過來,這就是馬建國口中的“隔板間”了。
馬建國指著那個小空間對我師父說:“這裡就是我們發現路工頭屍體的地方,當時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是坐在地上的,背靠著那塊木板,除了路工頭身上,周圍沒有明顯的血跡。我們懷疑他是被殺之後,屍體又被轉移到這個地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