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竟然失竊了!
馮師兄將檔案扔在辦公桌上,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xue,一邊對我說:“橡膠廠是昨晚十一點左右爆炸的,從你們學校到橡膠廠,行車時間在半個小時左右。”
之後他抬起頭來,繼續說道:“如果橡膠廠爆炸案也是李虎的手筆,他在九點半到十點之間離開學校,在十點半之前行車到橡膠廠。在十點半到十一點的半個小時時間裡,只要他有一定數量的同夥,完全可以將鍋爐偷出去。”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馮師兄:“可李虎為什麼要炸掉橡膠廠?”
“不知道,這只是我的直覺,”馮師兄搖著頭說:“我只是感覺,李虎極可能和橡膠廠的案子有關。”
直覺,又是直覺,我過去也曾不止一次見識過馮師兄的斷案直覺,對於這樣的複雜案情,他有著一種超乎常人的敏銳。
這時候,馮師兄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察覺到他剛剛暗淡下去的眼神變得異常明亮,他拉著我的胳膊,語氣急促地問我:“你還記得張軍嗎?”
我皺了一下眉頭:“張軍?張軍是誰?”
馮師兄說:“你爸的同事,就是當年受南洋養鬼人之託,四處拐騙兒童的那個人。當年也是他,將你們一家三口騙到郵局家屬院去的。”
聽馮師兄這麼一說我才想明白,他說的張軍,就是我爸的同事小張。當初南洋養鬼人事爆發之前,他就是死在了澡堂的鍋爐裡。
我這才點頭道:“對了,師兄這麼一說,我想起件事。就是在宿管員寢室下面佈置的那個陰陣,和李老太太當初擺的那個陣非常像,也有一堆黑色的小墳頭。”
馮師兄說道:“對,我也是感覺到宿舍底層殘留的陰炁場和李老太太家的陰炁場非常相似,才聯想到了張軍的事。張軍死後,他的案子就成了一個懸案,雖說當初定案為精神失常、自殺身亡,可咱們心裡都應該清楚,他的死,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這個李虎,很可能和南洋養鬼人一脈有牽扯,不但如此,他應該也知道李老太太的事。”
我先是沖馮師兄點頭,可過了一會,我又覺得事情有點說不通:“可是,李虎為什麼要去偷鍋爐呢,還炸了澡堂。”
“因為當初張軍死亡的地方,有關於他的線索,”說到這,馮師兄話鋒一轉:“李虎對張軍死亡的第一地點這麼上心,似乎也說明瞭,他和李老太太之間的瓜葛很深。有道,我現在擔心,李虎是在很多年以前就盯上你了。”
這時候,梁厚載插上了嘴:“可他為什麼現在才動手?而且他在不管是在學校裡佈下迷魂陣,還是炸澡堂,似乎對道哥都沒有直接影響啊。”
“你說的這些,正是我現在最擔心的,”馮師兄說道:“李虎挑在這個時間行動,似乎也能和刁書彬暴露身份聯系起來。‘葬’組織中的人,行事一向詭秘,如果李虎也是那個組織裡的人,他做出這麼多事,背後可能有更大的陰……”
就在馮師兄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發出一陣“嗡嗡”悶響。
馮師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電話另一頭立刻傳來一個很急促的聲音:“馮局,不好了,出大事了!”
那聲音不但急促,而且非常尖銳,有著很強的穿透力,連站在馮師兄身旁的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馮師兄皺了皺眉頭,對著電話問:“出什麼事了?”
電話另一端先是沉靜了幾秒鐘,接著又出現了那個尖銳的聲音:“跑了,屍體……屍體跑了!”
馮師兄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什麼屍體,怎麼回事?”
就聽電話另一端的聲音變得更加尖銳:“從操場上拉回來的那具屍體,半路……半路上活了,自己跑了!”
這一下我也聽明白了。
已經被我們確認死亡的卯蚩種,跑了!
馮師兄霍的一聲站了起來,語氣也變得緊促起來:“死人怎麼能跑了!”
就聽那個尖銳的聲音有些口齒不清地說:“不是死人,不是……他沒死!我們車開到半路上,他突然爬了起來,打傷兩個警員,開門跳下了車,跑……跑了!”
“你們幹什麼吃的!一個駝子,也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逃了!”馮師兄說話的時候,幾乎就是在咆哮了。
我還是平生第一次見我馮師兄動這麼大的肝火。
“有人接應,”電話另一頭的人辯解道:“有人接應他!那個駝子跳下車之後,就上了一個人的摩托車,我們想掉頭追,卻發現……發現左側的兩個輪胎全都爆了,是被人用鋼釘戳爆的。他們的速度很快,我剛掏出槍來,就看不見人影了。”
馮師兄立即問他:“什麼樣的鋼釘,是不是中空,表面上有很多孔?”
電話另一頭的人先是沉默了一小會,之後才說:“馮局,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到這句話,馮師兄的臉瞬間拉了下來,他簡短地說了一句“回來再說。”,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