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莊師兄那個單位可不是靠兩瓣嘴皮子說一說就行了,就算是一個編外人員,也要經過三年觀察和考核,達到標準了才能讓你進,至於持槍證,更不是說辦就能辦的。
這種事師父肯定比我清楚,他提出這種要求,乍一看好像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可我聽得出來,師父剛才說話的語氣,是非常認真的。
我也不知道師父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從煉丹房出來以後,我和師父又跑到內閣翻找起了那些書簡,繼續尋找九座大墓的線索。
可關於這些墓xue的線索就像是故意躲著我們一樣,連著折騰了三四天,依舊是一無所獲。
有一天晚上,我和師父剛出井口,馮師兄就打來了電話,讓我回學校一趟,說是要建什麼電子檔案,順便辦個校牌。
因為做電子檔案要拍照,我本人非回去不可。
可沒了我,內閣外的那扇秘門又開不開,師父雖然有心想留在寄魂莊繼續找線索,但也只能滿心無奈地和我一起回家。
這一走,估計要到明年的鬼市才能回來了。
早上吃過早飯,我們就離開寄魂莊,上了莊師兄的車。
最近這兩天我一直沒見到莊師兄的人影,今天一見到他,我就發現他愁眉苦臉的,簡單向我師父行過抱拳禮之後,就沒再說話,默默地開車門、上車,開著車走上了山路。
直到莊師兄將車開到了國道上,師父才試探著問了他一句:“有心事?”
莊師兄這才嘆了口氣:“前些日子,單位上有個特勤犧牲了,他平時和我關系很好。”
師父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像這樣的事,我們也確實不好多說什麼。
可過了一陣子,莊師兄卻自己張口了,他問我師父:“師叔,你還記得刁書彬這個人嗎?”
師父沉吟了一下:“刁書彬?哦,我想起來了,十年前,他還是你的下線吧?”
“嗯。”莊師兄簡短地應了一聲,又是很長時間沒再說話。
直到我師父突然問他:“刁書彬死了?”
莊師兄嘆了很長很長的一口氣,說:“唉,怪我啊,早知道那個化外天師這麼難對付,就不該讓他去。”
化外天師?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可我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過了一陣子,莊師兄又說道:“半年前,我讓刁書彬喬裝成道門棄徒,讓他設法混到葬組織裡面去。可要進那個組織,必須先過化外天師那一關,刁書彬露了馬腳,才……唉,我們找到他的屍體時,他身上連一塊好皮都沒有了,兩隻手和一雙腳都被人給砍了。”
莊師兄的情緒有些激動,師父就引開了話頭:“那個化外天師,是個怎樣的人?”
莊師兄沉靜了一陣子,才說道:“在葬組織裡,頭目被稱作教主,教主座下有兩大護法,化外天師就是其中一個,他在那個組織裡的主要職責,似乎就是廣招門徒。當初雲中子的棄徒劉小會,就是透過這個化外天師加入葬組織的。”
聽莊師兄這麼一說,我隱約強起來,第一次聽到化外天師這個名字,好像是在東北老黃家的時候。
師父看了莊師兄一眼,搖了搖頭,問:“這些我都知道,我是想問,化外天師這個人是什麼樣的性格。”
莊師兄搖頭:“關於他的性格,我們現在一點資料都沒有。組織上現在也在擔心,如果化外天師已經知道我們在調查他,會不會狗急跳牆地反擊。”
師父點點頭,從鼻子裡出了口氣,說:“嗯,現在化外天師知道刁書彬是你們的人了嗎?”
莊師兄依舊搖頭:“唉,不清楚啊,誰也不知道小刁臨死前都經歷過什麼。”
聯想到莊師兄剛才說起刁書彬的死狀,也印證了他在臨死前,肯定遭受過非人的摧殘。
而莊師兄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車上的人也沒有說話,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不論我們說什麼,對於莊師兄來說,似乎都是一種傷害。
將我們送上火車,莊師兄頭也不回地走了,還沒到運輸高峰期的車站裡只有稀稀散散的幾個人,有兩三個車站的工作人員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討論什麼,從他們那邊不時傳來一陣陣歡笑。當莊師兄無比寂落的背影出現在這群人旁邊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莊師兄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歲。
火車是當天晚上九點發車,我們回到地級市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馮師兄手頭有案子脫不開身,來接我們的人是他過去的副手馬建國,聽馬建國說,馮師兄好像快要升正局了,估計再有個小半月委任狀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