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我就聽到門的另一側傳來一陣“呼噠呼噠”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某種動物在舔舐自己的爪子。
沒多久,那聲音就停下了,而後就傳來一個陰不陰陽不陽的聲音:“紅花油?”
這個嗓音太獨特了,我一聽就知道是黃大仙在說話。
聯想到剛才從門縫裡伸出來的那隻手臂,我越發確定這個所謂的黃大仙,就是黃皮子變的。
就在這時候,後院又響起了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有人走到了黃大仙附近,小聲說:“朱剛他們不太對勁,大仙快去看看吧。”
黃大仙:“嗯,我知道了。”
我朝劉尚昂和梁厚載使了個眼色,又朝不遠處的一間土房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朝那個地方移動。
之後我們三個就貼著牆壁快速挪動身子,移動的時候,每個人都刻意放輕了腳步。離開院牆之後,又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那個黃土壘成的破房子裡。
進屋之後,我就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黃大仙竄上了院牆,他趴在牆頭上,動作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黃皮子,此時正昂著脖子,朝著四周觀望。
這一次,他的脖子整個伸出了領口,我才發現他的脖子很長,上面長滿了黃色的絨毛。
而黃大仙的一雙眼睛,還在夜色中泛著幽綠色的光。
我透過窗戶看見了他,他卻沒有發現我。
黃大仙在牆頭上張望了一會之後就下去了,我遠遠聽到黃樞在向他喊:“朱剛那邊要控制不住了!”
之後,靈堂後院裡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梁厚載湊到我身邊來,問我:“看樣子朱剛出事了,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搖頭道:“先去找閆曉天,朱剛的事情先放一放。”
劉尚昂聽我這麼說,就露出了一臉不爽的表情:“不是吧,你現在又要去找閆曉天?萬一朱剛今天晚上嗝屁了,這次的生意不就白幹了?”
梁厚載就對他說:“現在黃大仙已經對咱們起疑了,村子裡的人都著了他的道,咱們在這種時候去找朱剛,萬一和黃大仙碰上了,他弄不好會拿這些人來要挾咱們。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閆曉天,由他引開黃大仙的注意力,咱們才能放心行動。”
劉尚昂嘆了口氣:“唉,怎麼這麼麻煩啊?那個閆曉天也是夠不讓人省心的,開車開成那樣也就算了,咱們跟他約好了進村的時間,他竟然到現在也沒來。”
我朝劉尚昂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之後我就問梁厚載:“朱家老太爺的屍體查過了嗎,怎麼樣?”
梁厚載想了想,說:“老太爺的屍身之所以長年不腐,是因為體內被灌注了大量的妖氣,之前老太爺起屍,恐怕也是受這股妖氣的影響。而且在棺材裡,我還發現了這種草藥。”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棵形態細長的草藥,那棵草藥看上去有點像松樹的松枝,草藥的主體是一根灰褐色的細長莖杆,上面斜生出了很多狹長的綠色枝椏。
我總覺得,這種草藥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可一時間又說不好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它。
這時,仙兒從我肩膀上鑽了出來,她看了看梁厚載手中的草藥,對我說:“這不是迷疊香嗎?頭兩年柴爺還種過來著。”
對了,這東西是迷疊香,頭些年,我師父確實在院子裡栽種過一些。
怪不得我之前一隻覺得米飯裡飄散出來的味道有些熟悉,那就是迷疊香的味道!
梁厚載見仙兒趴在我肩上,就笑了笑,說:“喲,您老這是睡醒了?”
仙兒白了他一眼,然後就環視了一下四周,問我:“這是什麼地方?”
我說:“一個招了黃皮子的荒村。仙兒,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能睡了。”
“那當然了,多睡覺有助於美容養顏嘛,”仙兒先是隨便應了我一句,又說:“鬧黃皮子?怪不得這地方的臊氣味這麼重呢。柴爺呢,怎麼沒看見人?”
“我師父沒來,”我回應她:“這次的事,師父讓我們獨立處理。對了,仙兒,你對黃皮子這東西瞭解得多嗎?”
仙兒想了想,說:“黃皮子啊,算是比較瞭解吧,它們的修行方式和狐貍差不錯,野修的話,修出來的術法也差不多,總之就是差不多。”
梁厚載問她:“野修是怎麼個修法?”
仙兒回應道:“就是隻有機緣,沒有傳承的修行。有些黃皮子啊、狐貍啊、蛇啊,天生就有靈性,能感知到天地靈韻,這就是機緣,沒有傳承,就是沒有師父帶著修行咯。一般來說,野修成精的動物會的術法很少,能修得小成的術法,一般都和它們的特質有關聯,就拿黃皮子來說吧,它們的術法一般都是用來蠱惑人心的,還有放毒氣,再不然,就是招魂引魂了,畢竟黃皮子天生就是能看到髒東西的嘛。對了,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來了,我師父早前跟我說過,法力比較低的黃皮子要想招魂,好像就要用到迷疊香做魂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