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個三輪是從一個魚販子那借來的,我噴了兩壺空氣清新劑都沒把那股子魚腥給蓋住。”
我跟在師父身後上了車,就看見車篷裡出了我們的行李和幾只小馬紮外,角落裡還扔著兩瓶用完的空氣清新劑,瓶面是淡黃色的,我看到其中一個瓶子上還寫著“檸檬香”的字樣。
由於車篷裡的味道太大,師父就讓我們拆了篷頂的油布,在這之後趙華才發動了車子,帶著我們沖向了不遠處的一座山頭。
我也是出了車站才發現,車站外就是一大片還沒開發的荒地,周圍沒有建築,只有大片的雜草和幾座小山頭。沿著車站邊緣只有一條很窄的小土路,土路的盡頭,則通向了一座看起來十分陡峭的小山。那座山,似乎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了。
別看趙華的三輪車破破爛爛的,可跑起來速度卻出奇得快,他開車帶著我們賓士在土路上的時候,車後面揚起了很大一陣塵土,剛開始道路還算平坦,可沒過幾分鐘之後,路途就變得坎坷起來,我們在車篷裡一路顛簸。
眼看快到山腳下的時候,我才發現山坡比我相像得還要陡峭,傾斜度應該在四十五到六十度之間。
就在我正擔心承載了這麼多人重量的小三輪能不能開上去的時候,趙華在前面突然大吼一聲:“抓緊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三路車就突然加速,我頓時一個趔趄,險些跌出車外,還好師父和梁厚載趕緊伸手拉住了我。
三輪車的發動機發出“嗚突嗚突”地一陣碎響,馬力十足地開上了陡坡,可剛到山腰的位置時,車速眼看著就慢下來了,之後竟然有了沿著山坡下滑的趨勢。
我們幾個趕緊從車上跳下來,用力頂著三輪車尾部,推著它上了山頭。
趙華又是很尷尬地回過頭來朝著我們笑笑:“這車有年頭了,馬力比原來差了,竟然連這麼個山坡都上不來了。”
師父也很客氣地回之一笑,但沒沒說話。
走完這段陡坡之後,就是一個很平整的小山頭,我覺得這個山頭好像是被認為炸平的,它是在太平整了,面積和學校裡的足球場差不多,在平頂最中央的位置建了一個外形很精美的別墅,在別墅周圍還種了一圈花草。
趙華將車子停在別墅門口的時候,因為不小心擰了一下油門,車頭“嗚”的一聲就沖出去了,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別墅的外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緊接著,屋子裡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華子,你弄啥嘞呀?”
聽著口音,說話的人絕對是地地道道的河南人。
趙華也扯著嗓子回應:“沒事,剛才沒弄好車,撞了一下。”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開啟了,一個穿著瑜伽服,脖子上掛著跳毛巾的女人從別墅裡走了出來。
她一出來,就朝著三輪車正對的那面牆壁看了眼,問趙華:“撞哪了呀?人沒事吧?”
趙華笑了笑:“沒事,就是牆皮上多了個軲轆印兒。”
女人似乎是鬆了口氣,先是對趙華說了句:“人沒事都中。”之後又轉過頭來,笑著朝我師父行了抱手禮:“柴師傅,別來無恙啊。”
我師父沒行禮,只是笑了笑:“胡大姐這些年,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胡大姐?胡南茜?
我朝著站在門口的女人看了過去,可怎麼看,都無法將她和“胡南茜”這個人聯系起來。
之前聽劉尚昂說起胡南茜來的時候,我總覺得這個叫胡南茜的人應該是在很久以前就和我師父打交道了,她就算沒有我師父這麼大年紀,至少也應該是個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人。
可眼前這個人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她的五官不算特別精緻,小眼、大嘴,但並不讓人覺得難看,反而這樣的五官組合很有特點,看一眼就能讓人牢牢地將她記住。
和黃玉蓮一樣,眼前這個女人身上也是散發著一股稍顯慵懶的氣質,她站在門口的時候,整個身子都斜靠在門框上,包括剛剛向我師父行抱手禮的時候,也僅僅是隨隨便便地抱了一下拳頭,一點都不正式。
我盯著眼前這個女人看了很久,除了在她的額角上看到了一小縷白色的頭發,她渾身上下都沒有一絲老態。
雖然她慵懶,但又不會讓人感覺她無精打採,相反,還會覺得她似乎是個很隨行的人。
她朝我師父笑了笑,一邊轉身朝著屋裡走,一邊頭也不回地對我們說:“趕緊進來唄,外邊怪熱怪熱的。”
師父也沒廢話,讓我們幾個從三輪車上取了行李,然後就帶著我們進了屋。
屋裡開著空調,確實比外面涼快不少,我們來到別墅一樓的客廳時,就看見沙發上和地攤上擺滿了亂七八糟的衣服、裙子,只有電視和茶幾之間有一小片空地,上面放著一條瑜伽毯,此時胡南茜就半仰半坐地靠在瑜伽毯上,跟著電視裡的教練一起練習各種瑜伽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