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出啥亂子啊。”吳相松擺了擺手,說:“這道陰氣本來就是我師父放出來的,他說亂墳山那邊最近陰氣沉積得厲害,必須要通通氣場。這不嘛,師父也是怕那股陰氣亂竄,才讓我在這做了法陣,把陰氣擋住。”
我就問他:“你在這待了多久了?”
吳相松:“一個多月了。”
我又問他:“你這一個月裡用的擋煞符,一直都是那三張嗎?”
然後吳相松就不說話了。
錯不了了,他果然是一個月都沒換過新符,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陰氣早已徹底佔據了巷子口,而王大朋網咖的廁所窗戶又正對著巷子口,廁所是陰晦之地,極易吸引陰氣盤踞,時間一長,不鬧鬼才怪了!
我也是無語了,師父之前還老跟我說什麼,陳道長是個有大法力的人,可這樣一個人,怎麼能教出這麼馬虎的徒弟呢?
我本來不打算再和吳相松囉嗦下去了,直接拉著梁厚載朝院門外面走。
可這時候吳相松卻突然沖到了我面前,對我說:“你們不會是要去找我師父吧?哎,我畫錯符的事你們能不能幫我保個密?”
我很爽快地回答他:“不能。”
說實話,等會見到陳道長的時候,吳相松的事我肯定不會主動說,一般來說,陳道長不知道我和吳相松見過面,也不太可能向我詢問吳相松這邊的情況。可萬一他問了,我肯定是要實話實說的。
就算不為別的,就沖著陳道長精通讀心術,我在他面前也無法說謊。
可吳相松一聽我不答應,就開始耍無賴了:“嘿,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體諒人呢?我跟你說啊,你們兩個剛才可是跟我動手了,在我師父那邊,我犯錯事小,捱打事大,我要是把你們動手的事主動告訴我師父,他絕對和你們沒完。”
聽他這麼說,我也惱了:“你犯錯事小?你還想把事搞多大?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把陰氣引進了巷子口,有個店鋪裡頭都鬧鬼了,今天晚上還險些鬧出人命來!就是因為你,永安路上有多少店鋪關門你知道嗎,知不知道別人賺錢不容易啊,就是因為你畫錯了符,多少人傾家蕩産了你知不知道!”
我說話的時候,用力將吳相松推到了一邊,之後就拉著梁厚載走了。
離開院門的時候,吳相松好像很委屈似地朝著外面喊了一句:“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和梁厚載就當沒聽見,除了巷子口之後,就徑直朝著亂墳山那邊走了。
進了村口之後,有一條大路是直通亂墳山地界的,這條路在早幾年的時候還沒有,是兩年前王莊整路的時候將幾條小路連成了這樣一條寬闊的大路。陰氣就是順著這條大路一路北流,一直流向了網咖後面的那條巷子。
我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村裡的人都已經睡下,整個村子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亂墳山腳下的一盞路燈還忽閃忽閃地亮著光。
燈光閃爍的頻率是三長一短,似乎是在我們傳遞某種暗號。
梁厚載看著那盞燈,有些擔憂地問我:“亂墳山,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我搖了搖頭:“應該不至於,我師父既然說陳道長是有大法力的人,那就說明道長的修為是很深的,有他在,亂墳山應該出不了大亂子。”
按照吳相松的說法,陳道長是為了調節亂墳山的氣場才特意放出了一部分陰氣,我想,既然陳道長敢放出陰氣,就應該能保證亂墳山不出問題。不過目前來說,我也不能確定吳相松說的話都是真的。
這些年,經歷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後,我都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疑心很重的人。
走進亂墳山地界的時候,我就能明顯感覺到一股精純陰氣從土房中噴湧而出。
土房還是原來那座土房,只不過外面壘起了一道齊腰高的矮牆,圍起了一個十幾平米大小的院子,院中還種上了一些花草。只不過這些花草被陰氣侵蝕了一個多月,都已經徹底枯萎了。
院門沒關,我和梁厚載徑直進了屋子。
陳道長不在屋裡,可土炕上的床板卻被整個掀開,陰氣就是從土炕下的暗道中流竄出來的。
既然是確定了陰氣的源頭就是亂墳山下的地宮,可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吳相松的話。
我怕暗道裡面有詐,就靠在炕邊,試探著喊了一聲:“陳道長!”
很快,暗道中就傳來了回應:“誰啊,麼事兒?”
我一聽聲音就是陳道長的無疑,才鬆了口氣,翻身跳進了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