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忘了提王大朋現在的打扮,他現在梳著一個油光的大背頭,白襯衣、黑色的西服褲子、黑皮鞋,再加上脖子上的大金鏈子和腋窩裡的公文包,活脫脫一個社會人士。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真實年齡,乍一看見他這模樣,說不定真把他當成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
劉尚昂平時和別人說話就是這樣,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叫耿直,可在別人眼裡,這就是尖酸刻薄。這一下弄得王大朋更尷尬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
我也是有點看不下去了,就戳了劉尚昂一下,又對王大朋說:“那什麼,咱們現在就去你店裡看看吧,如果事情辦完的早,我們還得回家寫作業呢。”
王大朋說了聲“好”,之後就跑到馬路邊,推來了他那輛二手摩托車,說是要在前面幫我們領路,之後就騎著摩托朝王莊那邊去了。
王莊這地方我已經很久沒來過了,如今的城鄉結合部已經被建設得有模有樣的,我記得幾年前的永安路還是一條很狹窄的小土路,現在也被拓寬,重新鋪成了柏油馬路,在馬路的兩旁,則是一排整齊的門頭房。
可是離王莊的村口越近,開張營業的店鋪就越少,在很多門頭房的大門上,還貼出了“吉房出租”的字樣。
看樣子,盤踞在老聚義莊的那股邪氣,對附近的店家都造成了影響。
王大朋騎著摩托,一直來到了永安路上最高的一座樓房前,我就看見樓頂上掛著一個很大的招牌,上面寫著“大鵬網咖”,而眼前這座樓,就是在原聚義莊的遺址上建起來的。
在這種地方開店,不出問題才真是有鬼。
由於生意清冷的緣故,王大朋的網咖沒有營業,大門緊鎖。
王大朋開了店門,又拿了裝火燒的油紙袋子,到網咖後面給我們熱飯去了,我們幾個則自己拉開了電閘,劉尚昂又跑去開了三臺機器。
之前王大朋說他開了一家小網咖,可我在他的網咖裡轉了一圈之後才發現,這個網咖的規模一點都不小,樓房的底三層全都被王大朋他們盤下來了,裡面擺滿了一排一排的機器,在櫃臺後面的櫥櫃頂端掛著營業執照一類的東西,櫥櫃裡則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飲料和吧的四面牆壁上還張貼著大幅遊戲海報。
網咖裡的所有東西都是嶄新的,雖然最近沒什麼生意,可網咖內部卻依舊被打理得很幹淨。
看得出來,王大朋他們做這一份買賣的時候,還是很用心的。
只不過在一些很難見光的角落裡,都流竄著很重的陰氣,以至於在炎炎夏日中,偌大的屋子裡還是帶著一絲涼意。
我朝梁厚載使了個眼色,梁厚載立刻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辟邪符,貼在了網咖一層的東牆上。
辟邪符一出,屋子裡的陰氣很快就被驅散,我坐在了劉尚昂開好的一臺機子前,本來想找個遊戲玩玩來著,可看到螢幕的時候我就傻眼了,就見電腦螢幕上有一個對話方塊,讓輸入使用者金鑰,不輸入進不了桌面。
在當時那個年代還沒有現在流行的網咖管理系統,網咖一般都會給電腦設定開機密碼,如果想上網的,可以告訴網管要上幾個小時,網管會將對應的記號和時間記錄在一個小本子上,然後幫你輸入密碼,等時間到了,他們就會過來叫你。
王大朋的網咖也是用的那種模式。
我們三個也是沒辦了,就坐在電腦前等著王大朋回來,好在王大朋也夠麻利,沒多久就端著熱騰騰的火燒回來了,附帶著還拎來了一大包零食,就是他今天上午帶到學校的那一包。
王大朋幫我們輸了金鑰,又給我們推薦了幾個不錯的遊戲,之後我和劉尚昂就沒心沒肺地玩開了。梁厚載對遊戲這東西沒什麼興趣,王大朋給他找了電影,讓他一個人看。
也不知道梁厚載那天是怎麼想的,竟然看起了恐怖片,他也算是見過不少邪祟的人了,一邊看,還一邊嚇得一驚一乍的。王大朋就湊在他旁邊一起看,我留意到他每次看到最心驚肉跳的地方,都會下意識地朝廁所那邊瞟一眼。
廁所門就開在東牆上,我之前從那裡走過的時候就感覺到裡面陰氣很重,而且在梁厚載將辟邪符貼在東牆上之後,網咖其他地方的陰氣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唯獨廁所裡陰氣經久不散。
不過這樣的陰氣我也算是見多了,沒怎麼當回事,就一直和劉尚昂聯機打遊戲。
玩遊戲的時候,時間就變得特別快,幾乎在我們不知不覺間,牆上的掛鐘已經走到了十二點一刻。
梁厚載關了電影播放器,又開啟了一個恐怖網站,在那個時候,像這樣的網站很多,網站的內容無非也就是一些恐怖的段子或者靈異事件之類的,我見梁厚載看得津津有味的,就忍不住問他:“你最近怎麼迷上這些東西了?”
梁厚載一邊盯著螢幕,一邊說:“也不能算迷上吧,我其實就是想知道,在平常人眼裡的靈異事件,和咱們見到的那些事有多大差別。”
我就問他:“差別大嗎?”
“不知道,”梁厚載搖了搖頭,說:“網上這些靈異事件大多都是說鬼的,而且一看就是杜撰出來的,沒辦法當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