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記錯的話,這把手槍,應該就是劉尚昂他們用的那種訊號槍。
趙師伯見我這邊沒動靜,又催了我一次,我這才點了點頭,雙腿發力,跳向了對面的一根石釘。
我腰上掛著鋼索,跳躍的時候,那根鋼索也跟著我一起蕩動起來,我沒能算好鋼索蕩動的幅度,加上石釘的表面太光滑,我起跳的時候滑了一腳,根本沒能跳出去,整個身子都被懸在了半空。
趙師伯很無奈地嘆了口氣:“唉,這傻孩子。你蹦躂什麼?把陰陽沙灑出去不就行了!”
直接灑出去,這能行嗎?
可趙師伯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就從蛇皮袋裡抓了一把陰陽沙,朝著對面的石釘灑了過去。
那些陰陽沙似乎真的擁有自己的意識,常理來說,當它們從我手中飛脫出去的時候,應該是在空中變成一大捧,然後在空氣阻力的作用下飛散。可當這些陰陽沙離開我的手掌之後,竟然彙成了一股,朝著對面的石釘飛了過去,落在石釘上之後,它們又順著石釘的表面一路攀行到了石釘和石壁相交的地方,快速盤轉起來。
我又如法炮製地灑了幾把陰陽沙,每一次,它們動能自行飛到它們應該去的地方。
這一下可把我鎮住了,在我看來,陰陽沙這種東西,已經完全超出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了。
就聽趙師伯笑著對我說:“我們豫鹹一脈煉製出來的陰陽沙,可是能通人性的,你想讓它們到哪去,它們就會順著你的意思走。”
趙師伯說話的時候,我轉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夏師伯正很無奈地看著他。
當時我一直沒明白夏師伯臉上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表情,直到很久以後,有一次我和馮師兄聊起陰陽沙的事來,才知道趙師伯當初是忽悠我玩呢。
馮師兄說,陰陽沙上面確實是有靈性的,可若說它通人性,那就有點扯了。這種沙子原本就是用陰陽磁石煉成的,上面帶有磁性,因為附帶靈性的關系,也可以和一些特殊的氣場産生共鳴。
在我將陰陽沙灑出去的時候,它們受到大地中磁場的影響,才不會像普通的沙子那樣到處亂飛,而那些從石壁中流出來的“鮮血”又帶有大量的生氣,這種生氣很容易將陰陽沙吸引過去。
當陰陽沙受到生氣的影響之後,磁場會發生規律性的變化,因此才會呈現出那種不斷盤轉的動態。
我問過馮師兄,既然陰陽沙可以被生氣的氣場吸引,可在我們的正下方就是血池,池中的生氣場比石釘和石壁相交處的氣場還要強一些,為什麼陰陽沙沒有直接落入血池呢?
對於此,馮師兄給出的解釋是這樣的。他說,陰陽沙更容易受到精純氣場的吸引,血池中不但有生氣,還混雜著諸如陰氣之類的其他氣場,當多種氣場混雜在一起的時候,每一種氣場都變得不那麼純粹了。而血液流出來的地方,則是生氣場的源頭,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陰陽沙才沒有直接落入血池中。
同時,陰陽沙受到生氣的影響後,會産生自排性。就是說,那些在石釘和石壁的陰陽沙在盤旋的同時,會産生中一種讓其他陰陽沙無法靠近的磁場。所以當我再次灑出陰陽沙的時候,新灑出陰陽沙由於受到了排斥,不會朝著已經有陰陽沙盤旋的地方飛動,它們會重新尋找其他的生氣源頭。
至於趙師伯將陰陽沙抹在石壁上的時候,那些陰陽沙為什麼沒有朝著生氣源頭移動,馮師兄也做了解釋。
馮師兄說,趙師伯應該是在那些陰陽沙上加持了念力,豫鹹一脈常常用這種方法來探查某些特殊風水的特殊格局,而我們所處的那片土地已經修出了靈識,土地本身就是一個非常特殊的風水局。可陰陽沙從石壁上散落,無法取得共鳴,就說明風水已經無法形成格局,而風水不能成局,就說明這片土地已經形同死地,換言之,土地已經受到了非常嚴重的破壞,就算是趙師伯也無法施救了。
而加持過念力的陰陽沙,由於靈性發生了變化,原本的一些特性也受到了破壞。所以當那些陰陽沙從石壁上脫落的時候,已經無法朝著生氣的源頭移動。
除了感知氣場源頭,和風水格局産生共鳴之外,陰陽沙還有很多不同的妙用。可由於涉及到了豫鹹一脈的傳承,馮師兄也沒有多做描述。
馮師兄只是說,我們守正一脈是無法將念力加持在陰陽沙上的,因為我們長年修行,自身念力太強,當這樣的念力加持在陰陽沙上的時候,陰陽沙很可能被徹底毀掉,變成普通的磁沙。
這麼說起來,陰陽沙似乎是一種很脆弱的東西。
可在當時,我和沒有和馮師兄聊這些,在之後好幾年的時間裡,一直都認為陰陽沙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說真的,那時候我就想把剩下的陰陽沙揣兜裡據為己有。
可趙師伯卻朝我攤了攤手:“袋子給我。”
我顛了顛手裡的蛇皮袋,裡面的陰陽沙還剩下了一小半,早知道趙師伯還要收回去,我就把這些沙子都灑出來,反正他給我蛇皮袋的時候不也讓我將陰陽沙分成七份,全都灑出去嗎?
趙師伯接過蛇皮袋以後,也顛了兩下,之後趙師伯就取出了鑿子,將之前打在石壁上的登山釘拆了下來。
這一下鋼索失去了固定,我就感覺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牽動力,鋼索拖著我們回到了深淵的正中央,之後就不停地搖晃起來。
鋼索一邊搖晃,趙師伯還一邊說著話:“師兄,等這些石釘全都脫落了,就發射……發射訊號彈……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說話了,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