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昂直接吧手裡的鏟子一扔:“我就不挖,你能把我怎麼著吧?”
趙師伯和劉尚昂都是這種驢脾氣,兩個人如果真槓上了,事情弄不好會很麻煩。
我這邊正擔心著呢,就聽趙師伯慢悠悠地說:“我聽大和尚說,你最近跟著柴宗遠練閉氣功呢吧?回頭我得跟柴師弟說說,讓他好好操練操練你。唉,你這個脾氣啊,確實是個問題,回頭我跟他說說,讓你抄抄道德經什麼的,養一養心性。”
別說,就前兩天,劉尚昂不好好練功,我師父還真讓他抄過道德經。
抄經書的痛苦,劉尚昂也是有親身體會的,被我趙師伯這麼一說,他的臉色都變得紅一陣綠一陣的,可終究還是撿起了鏟子,很不服氣地說:“挖就挖,誰怕誰啊。”
說完就滿臉不情願地在杌齒旁邊乖乖挖起了土。
第一鏟子下土的時候,我還聽他嘟囔了一聲:“切,為老不尊。”還好當時他聲音小,我趙師伯沒聽見。
趙師伯看著劉尚昂,臉上的表情一直樂呵呵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挖了兩鏟子土,就感覺胳膊上傳來一陣痠麻,在不久之前我倒著踩了一套罡步,當時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可之後又是爬鎖鏈又是鑽盜洞的,身子還真是有些吃不消,現在十幾斤的鐵鏟拿在手裡,都覺得特別費力。
趙師伯大概是看出了我身子有些不適,就朝我招了招手:“來,有道,休息一會,讓他們先挖。”
讓劉尚昂和梁厚載兩個人在這裡挖土,我一個人去休息,這種事我反正是堅決不會幹。都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睡過覺,都是累死累活了大半天,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能歇著。
這時候梁厚載也推了我一把,說:“你去歇歇吧,你們那一脈的罡步反噬太大,加上你又是倒著走的,身子肯定吃不消了。等會萬一你暈倒了,我和劉尚昂還得抬著你下山。”
劉尚昂也在旁邊符合著說:“載哥你別鬧了!我反正現是沒什麼力氣了,挖個土都費勁,就道哥那將近兩百斤的體重……反正他要是暈倒了,我堅決不抬,要抬你自己抬。”
說完之後,劉尚昂又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啥是罡步啊?”
梁厚載沖他笑了笑,說:“就是道哥對付黑影子的時候踩出來的那種步法。”
劉尚昂很驚奇地說:“哦,原來那就是罡步啊,我滴個祖奶奶的,當時我就看見道哥一下子長出來了七條腿,可把我給嚇壞了。”
過去我見師父踩罡步的時候,也是會在恍惚間看到師父突然長出了好幾條腿,每條腿踩著一個星位。最初我還以為那是因為師父的速度太快,我才産生了幻覺,也是後來師父告訴我,那是念力化形,當我們從九天借勢的時候,身上的念力會瞬間暴漲,當念力強到一定境界的時候,就是用尋常人的肉眼也能看到一些幻想,這就是念力化形。
沒想到現在我也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可是回想起在石塔中的情形,在我踩完罡步之後,那股從天而降的壓迫感好像只出現了一瞬間,之後就消失了,當時似乎只有那個黑影受到了影響,仙兒就站在我旁邊,卻沒有受到那股力量的壓制。包括跟著我師父一起下來的黃老太爺他們都沒有受到影響。
我越想越覺得費解,就問劉尚昂和梁厚載:“我走罡的時候,你們都沒有感受到壓力嗎?”
劉尚昂眨眨眼,問我:“什麼壓力?”
梁厚載則直接沖我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當時只有我和身後那個黑影感受到了那股壓力,可這是為什麼呢?
趙師伯又在朝我招手了:“來,有道,喝口水。”
我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了,就對劉尚昂和梁厚載說:“都歇歇吧,養足了精神再幹活。”
“行行行,都過來吧。”趙師伯忍不住笑了:“磨磨唧唧的,都過來,喝口水接著幹。”
我們仨這才放下手裡的鎬和鏟,湊到了趙師伯身邊。
趙師伯則將一個水壺遞給了我,讓我們三個先喝口水。
附近也沒有個能坐的地方,我幹脆就盤著腿坐在了地上,猛灌了一大口水之後,將水壺遞給了劉尚昂。
趙師伯望著離我們不遠的一處山峰,淡淡地嘆了口氣:“唉,看來這座老山,終究還是要炸了。”
我問趙師伯:“師伯,你們要炸山啊?”
趙師伯也盤著腿坐在了地上,他今天穿著一條布料很柔軟的黑褲子,褲腿蹭在地上的時候沾了大片的黃土,趙師伯也沒去管,坐下之後就對我說:“山底下的墓不是邪墓,可山卻是座邪山,這地方,風走兩路,中間留一個風口,五個山頭圍著兩顆杌齒,這是五虎擒羊的大兇格局……算了,這種東西我說了你也聽不懂,反正這座山肯定是要炸的,至於怎麼個炸法,我和你夏師伯也沒商量出個辦法來。現在好容易才把山底下的大妖鎮住,就怕這山一炸,又得把它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