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說話,師父就將她打斷了:“黃老太爺不是怕邪墓開啟,而是擔心邪墓無法開啟啊,他這個人我是瞭解的,對他來說,老黃家的安危,可是比什麼都重要吶,這一次他為了進邪墓,可以說是處心積慮。可說一千道一萬,他做的這些,還是為了老黃家的血脈能延續下去。邪墓動蕩,如果再不鎮住墓裡面的東西,一旦血煞陣出現動蕩,你們老黃家恐怕就不複存在了。”
黃昌榮和黃昌盛顯然是知道血煞陣的事,聽我師父這麼一說,他們兩個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可黃玉蓮還是在問:“可就算老黃家這次要遭災,曾爺爺也不至於開啟邪墓啊。”
師父搖了搖頭,說:“當初你爺爺他們佈置血煞陣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不過對於那些往事,我也不方便說。這幾天你安心準備吧,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了。”
我師父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著木屋那邊走過去了。
黃玉蓮好像很不願意相信老太爺要開啟邪墓的事,師父走了以後,她也一直皺著眉頭,望著我師父的背影出神,直到黃昌盛從帆布揹包裡拿出了一些刀具,又喚了黃玉蓮一聲,黃玉蓮才回過神來,幫著黃昌盛肢解那隻布衣魚去了。
整個白天,我都在師父的監督下一遍一遍地練習畫符,晚飯的時候,黃玉蓮將那條布衣魚給烹飪了,飯桌上總算是多了一道肉菜。
布衣魚和河豚一樣,體內都含有劇毒,那種毒只要沾上一點點就足以致命,不同的是,布衣魚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面板表面會滲出一些毒液,如果面板沾到了這種毒液,頃刻間就會長出一大片燎泡,半個小時之後,人就會在極度的痛苦中斃命。
單從這一點上來說,布衣魚要比河豚危險得多。
不過當布衣魚的魚皮和毒腺被清理幹淨之後,它的肉又是一種非常鮮美的食材,那種魚肉非常有韌性,吃起來十分彈口,黃玉蓮將魚肉紅燒之後,一口咬下去,浸在魚肉中的醬汁也會漸入口中,散發出一種柔和的鮮美。
不得不說,黃玉蓮做的那一鍋紅燒魚片,味道簡直和我師父親手熬製的肉湯一樣鮮美。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小島上的黃家人都是滿懷心事,我和梁厚載像以往一樣跟著師父晨練,梁厚載練得還是老一套,而我除了練習師父教給我的那些術法功法,還要和梁厚載一起練習龜息功。
至於劉尚昂,他還是每天早上起來晨跑,晨跑之後,就被我師父抓去練閉氣功。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著,澄雲大和尚除了偶爾出來吃點東西,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小屋裡面做法,剛開始我還沒覺得大和尚的這場法事有什麼作用,可就在最近的一兩天,我卻感覺河對岸的霧氣明顯淡了很多。
記得有天我還問過師父為什麼會懷疑黃老太爺要進邪墓。
當時好像是正在吃飯還是練功來著,記不清了,只是隱約記得師父說,要進黃家祠堂的後山,必須經過祠堂後門,那裡一直由黃昌盛守著,外人根本過不去,而且那個地方對於黃家子孫來說是一塊禁地,黃昌盛繼承家業之前,也是不能去的。
師父還說,他上次回黃家莊的時候檢視過破拆黃老太爺房子留下的那片磚瓦,發現了一些火藥粉末,包師兄做了測驗,那些火藥粉和杌齒附近散落的火藥粉是一樣的。換句話說,當初將杌齒炸斷的人,正是黃老太爺本人。
據我師父推測,黃老太爺應該是發現了邪墓有異動,才將杌齒炸開的,至於他發現了怎樣的異動,又為何非要炸開杌齒不可,之中的緣由,恐怕就只有黃老太爺自己知道了。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當時就懷疑金頂和尚失竊,實際上是黃老太爺監守自盜。
師父卻說黃老太爺沒有必要那樣做,他完全可以換一個理由將我們召喚到黃家莊來,而且要鎮住邪墓裡的東西,最終還是需要我師父出手,他更沒有必要扯出這樣一個天大的謊言,把師父蒙在鼓裡。
同樣是上次回黃家莊的時候,師父曾和包師兄討論過黃老太爺失蹤的事情。包師兄推測,金頂和尚應該就是襲擊李道長的那群人盜走的,他們很可能早已得知沒有陰陽鼓是無法開啟地宮大門的,於是設法聯絡上了黃老太爺,黃老太爺為了開啟邪墓的入口,不得不和這些人合作。
所以說,黃老太爺目前極有可能是和那些僱傭兵在一起的,那些人是群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很有可能在利用完黃老太爺之後殺人滅口。
也正因如此,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到黃老太爺,將他救出來。
當時好像是梁厚載推測,那些人既然找到了黃老太爺,現在說不定已經下墓了。這個推測也有可能是來自於劉尚昂或者仙兒,可時隔太久,我的確是記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