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確定地回應他:“可能是吧,看起來咱們這一回是非進地宮不可了。”
說到這,我又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在血池裡見了那張人皮,我現在想起來心裡還哆嗦呢,也不知道再進地宮,精神上能不能扛得住。”
梁厚載也嘆口氣說:“我也是,老黃家太邪性了。不過不對啊,我怎麼覺得你在血池的時候特別鎮定呢?”
仙兒從我肩膀上鑽了出來,笑呵呵地點了點我的頭,對梁厚載說:“這家夥啊,外強中幹,表面上鎮定,心裡頭虛著呢,他當時都快嚇癱了,還非要做出一副很平靜的樣子。”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我怎麼就外強中幹了,你才外強中幹呢。當時在血池的時候,最緊張的就是你。”
仙兒白我一眼:“我跟你能一樣嗎,我是女孩子,在那種地方當然會怕了。”
就聽梁厚載在一旁笑著調侃仙兒:“什麼女孩子不女孩子的,你是不只狐貍嗎?你呀,不能用‘女’來論,應該用‘母’或者‘雌’。你不是女孩子,而是母孩子,或者雌孩子,字典上……哎呀呀呀!”
梁厚載說話的時候,仙兒突然伸出手,掐住他胳膊上的一小塊皮肉,用力一擰,疼得梁厚載直嗷嗷。他一邊叫疼,一邊還嚷嚷著:“你怎麼還動手了,道哥,快管管你家女人,太不像話了,靠,你輕點——”
這話一出口,仙兒手上的力氣就更大了,我也加入了戰鬥,三個人嘻嘻哈哈地鬧成了一團。
我們這邊鬧得正歡的時候,師父帶著劉尚昂回來了,一看到我們三個在澄雲大師的門口折騰,師父就朝我們瞪了一眼:“你們三個安靜點,大和尚還在做法事!”
被師父這麼一瞪,我們三個頓時安靜了下來,仙兒默默地鑽了回去,她的腦袋臨沒入我的肩頭之前,竟然又伸出手來,在我脖子上掐了一把。
她這一下猝不及防,我沒來得及躲開,就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當場悶哼了一聲,原本我是要喊疼的,可當著師父的面我又不敢喊出來,於是就變成了一聲悶哼。
師父又朝我這邊瞅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就帶著劉尚昂去吃飯了。
劉尚昂坐在飯桌上的時候,我還聽他問我師父:“柴爺爺,門口不就是我道哥和載哥兩個人嗎,你剛才為什麼說是三個人啊?”
師父給劉尚昂盛了一碗素粥,一邊說道:“不是三個人,是兩人一鬼,有道身上住著一隻小狐鬼,那是他的伴生魂,這件事他沒跟你說過嗎?”
說實話,仙兒的事情我其實是跟劉尚昂提過的,不過上次在他面前提起仙兒的時候,似乎已經是很多年前了,以劉尚昂的破腦子肯定忘得一幹二淨了。
劉尚昂十分震驚地問我師父:“我道哥身上住著一隻鬼?”
師父點了點頭,又催促他:“趕緊吃飯,吃完飯跟著黃昌盛他們抓魚去,你明天早上繼續跟著我練閉氣功,什麼時候能閉氣兩分鐘以上了,我就不管你了。”
劉尚昂聽到我師父的話,臉上顯現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
有件事之前忘了提,我師父所說的閉氣功,似乎也並不是沉在水中憋氣這麼簡單,之前我和梁厚載從河邊離開的時候,還聽到我師父對劉尚昂喊:“力發全身,關齒,收魄門……”,也不知道沉在水裡的劉尚昂聽見沒聽見,如果他聽見了,又能不能聽懂。
當時我師父喊出來的內容比這還要多很多,不過我早就記不住了,而且守正一脈從我這一代開始就沒有閉氣功了,相應的,閉氣功換成了梁厚載教給我的龜息功。
師父和劉尚昂剛吃完飯,黃昌盛和黃昌榮就來了。
黃昌盛問我師父什麼時候去抓魚,師父將碗筷放在一邊,站起身來對黃昌盛說:“現在就去吧。”
師父話音一落,黃玉蓮就從一間屋裡拿出了帆布包和幾個長柄叉子。
那種叉子看上去是純金屬打造的,杆子很長,大概有兩米左右,在杆頭上有一個巴掌大的三稜叉子,叉頭被磨得非常鋒利,在陽光的照耀下,上面犯這樣一層有些耀眼的寒光。
黃玉蓮將這種特製的長叉子分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她來到我身邊的時候,還特意對我說:“這是叉魚用的魚叉,分量有些重。”
我顛了顛手裡的魚叉,的確有二十斤左右的分量,金屬製成的杆子上涼涼的,透著一種略帶寒意的厚重感。
黃昌盛一馬當先地走出了屋門,我們這些人則跟在他身後。
他帶著我們來到了位於小島正北方向的河岸,之後就和黃昌榮一起將魚叉插在岸邊的泥土裡,又用手不停地拍打著魚叉的杆子。
金屬杆被拍動之後,像兩根音叉一樣發出一連串急促的“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