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也是,井那麼深,井口又被壓住,我就是從裡面喊話,外面的人恐怕也聽不到啊。
包師兄他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你帶著我的對講機下去,這東西是特製的,功率非常大,在五十米的地下也能發出訊號,我們放你下去以後,你試試看能不能和我們聯絡上,如果行的話我就把石頭壓上,如果不行就先拉你上來,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一旁的梁厚載有些擔憂地說:“可一旦壓上了石頭,訊號會不會就發不出來了?”
就聽包師兄說道:“五十米的土層都擋不住對講機的訊號,這麼一塊石頭,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我點了點頭,就讓包師兄他們放我下井了。
劉尚昂和梁厚載本來想跟著我一起下去,可我考慮到萬一石頭壓不住井裡的東西,梁厚載要留在包師兄他們身邊幫忙,至於劉尚昂,我真的不想讓他跟著我下井,就怕到時候井裡的東西太難對付,我保護不了他。
我也知道他們兩個是怕我有危險,於是就對他們說:“我背上有黑水屍棺,邪屍近不了我的身。你們兩個就在上面等著吧,就這麼一根繩子,也承受不了咱們三個的重量。”
說完我就從包師兄手裡接過了手電筒,縱身跳進了井口,劉尚昂伸出手來拉我,似乎是不想讓我下去,可我動作快,他的手指只觸到了我的後背。
之後包師兄他們就開始慢慢地放繩子。
從井口向下看的時候,因為井裡的光線太暗,我還以為這口井差不多有幾百米深,可事實上它的深度遠沒有我想象得那麼誇張。
包師兄他們下放繩子的速度很慢,可在幾分鐘之後,我的腳已經觸到井底了。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周圍,這裡似乎是一個非常寬闊的空間,不管手電照向那裡,都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屍氣應該是從這片空間最深處傳過來的,我已經到了井底,可週圍的屍氣卻沒有變得更為濃鬱,和井口外一樣,我能感知到的主要是陰氣,屍氣僅僅是夾雜在其中,幾乎可有可無。
我從地上抓了一小撮泥土在手裡,用手電一照,才發現那些泥土都是純黑色的,那是一種非常純粹的黑色,幾乎不反光,當泥土在我的手掌心散開的時候,就像是在我的手掌上開出了一片黑漆漆的小洞一樣。
將泥土灑在一邊,我又將手電筒的光束照向了井壁,試著尋找那個發出金屬光澤的東西。
那東西並不難找,我只是拿手電在井壁上隨便掃了兩下,就看到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有一個鋼釘似的東西。
我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顆鋼釘的形狀和包師兄之前給我看過的那種子彈非常相似,也是半根食指長短,上面也布滿了用於承受風力的小洞,只不過眼前這顆鋼釘似乎更粗一些。我伸出手,試著將它從井壁上拔出來,可它釘得太緊,我沒能拔動。
之後我又開啟了對講機,一陣忙音過後,對講機裡傳來了包師兄的聲音:“有道,你現在是不是到井底了?我們感受不到你的重量。”
我回應道:“到井底了,井不算太深,可裡面的土壤不反光。另外,在井壁上有一顆鋼釘,和你昨晚從李道長身上取出的那些子彈很像。”
正是因為這種土壤不反光,之前包師兄拿探照手電照進來的時候,才會有光線無法到達井底的錯覺。
包師兄問我:“那顆鋼釘你能取下來嗎?可以的話最好拿上來讓我們研究一下。”
我說:“不行,釘得太緊了。”
包師頓了一下,又問我:“現在要把石頭壓上嗎?”
井裡的屍體不算濃鬱,可以預料到這裡就算有邪屍,它和井口之間應該也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不過為了保護包師兄他們的人身安全,我還是肯定地回複道:“壓上吧。”
片刻之後,我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轟鳴聲,在這陣聲響之後,還有散碎的泥土從上面落下來。
我抬頭去看的時候,已經無法看到井口上方的那一小片天空了。
這時候對講機裡又傳來了包師兄的聲音:“有道,你現在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能聽到,非常清楚。”我在對講機這一邊回應道。
就聽包師兄對我說:“我們在上面等你,你小心一點,對講機不要關,隨時和我聯系。”
我“嗯”了一聲,就將對講機塞進了胸前的口袋裡,然後解下腰上的繩索,朝著前方那片漆黑的區域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