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睛頓時讓我想起了當年的李老太太,渾身雞皮疙瘩刷的一下就起來了。
它似乎沒有看到我們,睜了睜眼之後,就將鋸條一樣的尾巴插進了頂部的凹槽裡,之後它又將整個身子都蜷縮排去,之露出一個光滑的後腦勺,看上去就像是鑲嵌在隧道頂端的白色石頭。
藉著頭盔中的水光,我看了眼隧道的頂部,背後的寒毛在一瞬間豎了起來。
僅僅是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就有上百個這樣的“白色石頭”,仔細去看我才發現,有一些“石頭”正在微微地顫動。
它們是活的,全都是活的!
這時候我又想起了撚地屍,想起撚地屍肚子裡的那個東西。我還記得開山刀穿透俘虜腹部的面板之後,紮進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當時那種感覺,分明就是一把鋼刀紮進了石頭裡。
再看看這些泛著大理石光澤的東西……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拉上樑厚載,拼了命地朝隧道外面擠,我幾乎是用上最快的速度了,梁厚載也十分緊張,他從兩根石鐘乳之間擠過來的時候不小心擠掉了一隻鞋,也沒去理會。
在這個隧道的石壁上,一樣有一個漆黑黑的洞xue,這一次當我們從洞口走過的時候,卻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當我和梁厚載拼盡力氣從隧道裡走出來的時候,隧道外面果然又是一個發光的水潭,可這個水潭上方沒有石板,而是高不見頂的巖壁。
我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低頭朝著地上看,就看見距離隧道入口不遠的地方,有兩張被撕破的靈符。
那是梁厚載第一次進入隧道之前扔在這的,我們兩個竟然又回來了!
我心裡正驚愕的時候,又看到水潭旁的一棵石鐘乳上掛著一杆步槍,槍身雖然已經折斷了,可從槍頭和槍身的構造來看,那應該是樑子他們的槍。
不對,應該說這支槍就是樑子的。
我記得樑子入水的時候,他的槍就牢牢掛在胸前。這支槍能出現在這,也就是說……樑子也進來了?說實話我不確定。
我不知道樑子進沒進洞,但我能確定他肯定沒有落進眼前這個水潭,水潭很深,潭水一直散發出輕微的藍色亮光,但這並不影響潭水的清澈,站在岸邊,一眼就能望穿潭底,裡面除了水,什麼都沒有。
岸邊依舊只有我和梁厚載之前留下的那兩灘水漬,除了我們,也沒有其他人爬上岸。
樑子如果真的進來了,我想,他大概在進洞的時候抓住了一條繩索,沿著這條繩索蕩進了巖壁上的個某個洞口。
我現在也可以確信巖壁上肯定是有其他入口的,不然就無法解釋那些僱傭兵和我師父下水之後去了哪。
梁厚載回頭看了眼我們身後的隧道,對我說:“道哥,我看咱們還是在這等救援吧,隧道走不通。”
他這麼跟我說話,我就知道他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了,於是朝他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身後的那條隧道,也未必就是走不通的,別忘了在隧道的石壁上還有一個洞口,而那個地方我們還沒進去探索過。
可那個洞,不是到了萬不得已我是絕對不會進去的,光是站在洞口我都能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巨大的不安,光是裡面發出來的聲音就能在一瞬間讓我失神,如果真進了那個地方,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救援了,雖然這裡的陰氣很重,我和梁厚載在這裡持續待上幾個小時弄不好就會發狂,可不管怎麼說,終究能支撐一陣子。
我隨手將鋼盔扔在一旁,之後就找了一個還算幹爽的地方坐下,開始安靜地等待。
我和梁厚載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這裡的溫度很低,坐了沒多久,我的小腿肚子就冷得開始發顫,梁厚載也好不到哪去,我朝他那邊看的時候,他的嘴唇都有些發青了。我們兩個只能緊緊靠在一起坐著,相互取暖。
其實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想把仙兒召喚出來,她活得比我們長得多,見多識廣,說不定有辦法從這裡逃出去。可每次一到這種關鍵時候仙兒就么蛾子,她這會睡得很沉,我在心裡喚了她好幾次,她都沒有回應。
我和梁厚載就這麼坐一會,起來活動一會,剛開始還能勉強維持身上的熱量,可時間一長,肚子裡的那點牛肉罐頭就消耗光了,就算再怎麼活動還是會覺得冷,而且越是活動,就越覺得餓。
我沒辦法計算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多長時間,我只是驚奇地發現這裡的陰氣對我們來說絲毫沒有影響,我的心智沒有被擾亂,梁厚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