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在岸上等我一會,然後就下了水,游到水潭中央將樑子的鋼盔取上岸。
上一次置身於水潭的時候,因為我內心極度緊張,也沒有察覺到水的異常。可這次下水我才明顯感覺到,這一潭水中,竟然沒有炁場。
炁場這個詞,有時候也可以寫作氣場,兩者的念法是一樣的。所謂的炁,大概就是世間萬物都會具備的一種能量,當我能夠進入思存境界並從中提煉出念力之後,只要不是弱到一定境地的炁場,我都能感知到。
可這潭水中,明明就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炁場,在別人眼裡看來,當我在其中游動身子的時候,水面上還微微蕩起了浪花,可對我來說,這潭水就是無比地平靜,別說是浪花,就連一絲絲漣漪都沒有,它安靜得就像是死了一樣。
一潭死水!
我將樑子的鋼盔灌滿了水,又試著晃了晃,不愧是軍工製品,整個鋼盔嚴絲合縫,連螺冒和盔板之間都沒有一絲縫隙,一點水都沒有漏出來。
梁厚載問我:“你這是在幹嘛呢?”
他平時腦子比我轉得快,可是現在,梁厚載的思維能力顯然被緊張限制住了。我就向他解釋:“隧道裡面太暗,拿這些水做個光源。”
說完我就朝著隧道那邊走,梁厚載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來。
來到隧道入口,我就能明顯感覺到風中夾雜著大量的屍氣,那是一種非常烈的屍氣,他們隨著風侵進我的面板,很快就沖進我的五髒六腑,我背上的黑水屍棺也在這時候激發出了那股熟悉的寒氣,寒氣很快遍佈我的全身,眨眼間的功夫就將那些屍氣逼了出去。
如果是一具新死的屍首被陳放在這個風口上,不超過五分鐘,必然會發生屍變,可是活人受到這些屍氣的影響會變成怎樣,我卻說不清楚。
我回頭看了一眼梁厚載,他站在我身後,正皺眉盯著隧道深處。
他緊跟在我背後的時候,我背上的黑水屍棺確實可以保護到他,可一旦他和我的距離超過一米,我也是鞭長莫及,護不了他。
我思考了一會,才對梁厚載說:“你身上還有多少鎮屍符?”
梁厚載愣了一下,回應我:“二十多張吧,怎麼了?”
二十多張?還有這麼多!
我就對他說:“那就好辦了,你拿出幾張符貼在身上,擋一擋屍氣。”
梁厚載這才會意地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打濕噠噠的靈符,不過這一打符不是鎮屍符,而是辟邪符。
我擔心梁厚載是因為緊張拿錯了,還提醒他:“這是辟邪符。”
梁厚載朝我點了點頭:“嗯,鎮屍符不能往身上貼的,還是用這個吧,辟邪符也能祛屍氣,效果不比鎮屍符差。”
這些辰州符都是梁厚載用特質的硃砂畫成的,即使沾了水也不會掉色,只是浸水之後威力會稍微差一些。
由於那些靈符全都粘在了一起,梁厚載剛開始下手重,不小心撕破了兩種,無奈之下只能將它們丟在地上。之後他小心了一些,將三張辟邪符貼在了自己的咽喉和兩邊的胸口上,才對我點點頭,說行了。
我這才舉著裝滿水的鋼盔,小心翼翼地進了隧道。
鋼盔中的水光只能照亮周圍的一小片區域。隧道內部很寬,但高度只有三米左右,藉著鋼盔上的光,我就能看到隧道的頂端有很多拳頭大小的凹槽,有些凹槽是空的,有些凹槽裡鑲著一種玻璃石樣的圓球,因為水光本身是藍色的,那些圓球也被映成了亮藍色,它們原本的顏色,應該是漢白玉一樣的純白。
從外觀上看,那似乎就是一些白色的石球,可上面卻散發著很濃的屍氣和屍臭。
隨著我們越走越深,屍臭的味道就變得越來越濃烈了,我只能騰出一隻手來捏住鼻子,我看到梁厚載也將衣服領子豎了起來,擋住了自己的鼻孔。
太臭了,屍臭絕對是天底下最臭的味道之一。
又走了沒多遠,前方就出現了大量的石鐘乳,這些石鐘乳全部都是拔地而起,鐘乳最尖銳的頂端全部指向隧道頂端。
我和梁厚載只能在石鐘乳的縫隙裡艱難地前行,鐘乳排布的越來越緊密,縫隙變得越來越小,到後來,我和梁厚載幾乎是慢慢地向前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