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剛才沖進他肚子裡的東西是什麼,但我知道,這種東西絕對不能留在世上!
那個俘虜的身子還被綁著,可他竟然呼的一下,直挺挺地從地上立了起來。
我立刻沖過去,舉起開山刀,對著他的腹部猛地刺過去,這一系,我雖然用上了天罡劍的手法,出手的速度也足夠快,可當刀鋒眼看就要觸到他的身體時,我還是猶豫了一下。
就在幾秒鐘之前他還是個活人啊,可緊緊一眨眼間,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總覺得,他之所以遭遇屍變,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再讓我用刀去刺他,我真的下不了這個手!
可當時的情景,已經到了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地步了,哪容得我想這麼多。
也就在我猶豫的時候,他竟然掙斷了繩子,我知道不能再拖了,可還是沒辦法將刀子捅進去,索性就心一橫,直接拿後背去頂他的胸口。
藏在他胃裡的東西已經見識過了黑水屍棺的厲害,在我向前沖的時候,他也拼命地後退。
他的速度快得出奇,一眨眼就退出去三四米,和我拉開了距離。
這時候大偉舉起了槍,一槍打中了他的胸口,他頓時被子彈強大的沖擊力擊倒在地,我趕緊沖上去,也不敢再猶豫,舉起開山刀,一刀捅進了他的胃部。
我能明顯感覺到,刀刃穿過了他的皮肉之後,又紮到了一個十分堅硬的東西,而他的身子也瞬間軟了下來。
呼,有驚無險,看樣子,那個塞進他胃裡的東西,總算是死了。
可我在鬆了一口氣之餘,看著開山刀上的血跡,心裡又特別不是滋味,他的身上此時還帶著生前的體溫,他的血是熱的,這讓我感覺,我剛才那一刀,殺死的不是什麼邪屍,而是一個……一個活生生的人。
梁厚載和樑子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還保持著將刀刃刺進他體內的那個姿勢,腦子裡嗡嗡直響。
樑子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說:“你也別內疚,這種事……小心!”
樑子說話的時候,那個本來已經死透的俘虜突然睜開了眼,這一次,他的眼睛裡出現了瞳孔!
他沒死,一個歷經了徹底的屍變,脖子上的血管都被大量撐裂的人,竟然沒死!
他在睜眼的一瞬間抓住了我的領子,猛一後退,將我拉進了二龍灣。
事發太突然,我根本沒來得及作出反應,當場就落進了水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入水的一剎那屏住呼吸。
二龍灣表面平靜,可在河水的下層卻有一股暗流,這股暗流來勢很猛、很急,其中附帶著一股直通河底的吸附力,入水之後,我的身體幾乎是絲毫沒有停頓地沉了下去,冰涼的河水順著我的面板流過,極速帶走我身上的熱量,當我的雙腳觸到河底的時候,腳掌幾乎沒有觸地的感覺。
好在我沒有驚慌失措,心裡還算冷靜。
河水很渾,河底的光線非常暗,我突然感覺到左手的關節處傳來一絲陣痛,那個俘虜抓著我的左手臂,正用力反轉我的關節,我還隱約看見他伸出另一隻手,用力拔出了自己肚子上的開山刀。
在水中,水壓和阻力都很大,他的動作很慢,我憋著氣,用右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用盡渾身的力氣在陰暗的河水裡,我只能勉強看清半米之內的情景,我看到他因為吃不住手腕上的劇痛,猛然張開了嘴,大股河水頓時灌進他的嘴裡,我怕他會淹死,猶豫一下之後還是松開了他的手腕。
他用力蹬了一腳地面,迅速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遊走,他在水中游動的時候,我還能看到從他脖子上滲出來的鮮血,那些血液融在水中,變成了一大捧一大捧的血霧。
他流了這麼多血,竟然還能在水中游得這麼快,更加上他剛才已經屍變過一次,一個普通人類的生命力,絕對不可能這麼強!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渾濁的河水中,我也不敢再耽擱下去,立即攤開手掌朝著河面上游泳去。
快到河面上的時候我才發現,二龍灣的河水被分成了兩層,從河面向下十厘米左右的區域,就是清澈安靜的河水,而在十厘米再向下,就是渾濁奔湧的暗流。
暗流和平靜的河面之前沒有任何瓜葛,暗流自顧自地洶湧,河面卻依然平靜,就好像是在一大鍋沸水上面覆蓋了一層古怪的油脂。
我將臉伸出水面之後,長長喘了一口氣,梁厚載和樑子同時伸手來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