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梁厚載護著那個俘虜退到河道旁的時候,莊師兄也上來搭了把手,還問我:“剛才是什麼東西?”
我搖了搖頭:“應該是邪屍,但具體是什麼樣的屍我沒看見。只有一隻手從地底下鑽出來了,可地上沒有洞口。”
一旁的馮師兄皺了皺眉頭:“遁地!”
聽馮師兄這麼一說,莊師兄的表情也變得非常凝重,就聽他說:“難道說是遇上了撚地屍?麻煩了。”
以當時情景,我也沒有心情問莊師兄撚地屍是一種什麼樣的邪屍,只是知道那具邪屍會遁地的時候,我心裡就忍不住顫了一下。
怪不得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沒能感覺到邪屍身上的陰氣,原來它在地下。我感覺不到它的陰氣,也無法確認它的位置,萬一它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我再不濟還有黑水屍棺護身,邪屍不能把我怎麼樣,可如果它的目標是樑子他們,這麼多人,我沒辦法保證每一個人的安全。
梁厚載大概也在考慮著相同的問題,不過他腦子比我快,片刻之後,我就聽他問我莊師兄:“咱們這麼多人在場,那具邪屍為什麼偏偏要對這個人下手呢,是巧合還是什麼?”
莊師兄朝那個俘虜的臉上看了眼,搖頭道:“應該不是巧合,看這人的面相,耳灰眼黃,淚堂發黑,他是縱欲過度,精元不足體質陰虛。通常來說,邪祟更容易對這種人下手,鬼物是這樣,邪屍也是這樣。加上龍王墓的氣場能在一定程度上鎮住這具邪屍,它現在應該是麼有能力對其他人下手。”
莊師兄這邊剛把話說完,馮師兄突然開口說道:“小心點,龍王墓裡可能出了變數,氣場在變弱!”
聽馮師兄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空氣中的陰氣,竟真的比之前稀薄了幾分。
費了這麼大力氣才將龍王墓的氣場引出來,可還沒見它發揮作用,竟已開始變弱了。
我心裡一陣煩躁,同時又開始為我師父擔憂,馮師兄說龍王墓裡除了變數,可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數,誰也說不清楚。我只希望我師父沒出什麼事。
我心裡還在擔心著師父的安危,這時候梁厚載湊到我耳邊說:“道哥,咱們得把邪屍引出來。”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了愣神才問他:“什麼意思?”
梁厚載就對我說:“馮大哥從龍王墓中引出來的氣場本身就很弱,不然的話,邪屍也不會在篝火熄滅之後立刻就有所行動。這股氣場還在持續變弱,現在邪屍只能對眼下這個俘虜下手,可再這麼等下去,在場的人都有危險啊。只有你背上的黑水屍棺能鎮住邪屍了。”
梁厚載說得沒錯,等到龍王墓的氣場再減弱一些,邪屍就能自由行動了,必須先把它引出來,能鎮住最好,就算鎮不住,至少先弄清楚它是個什麼東西。
可怎麼把它引出來呢,我心裡一邊犯愁,一邊將視線鬼使神差地落在了那個俘虜身上,就是那個剛剛才被邪屍襲擊過的俘虜,而且我發現,梁厚載此時也正看著他。
把這個俘虜扔出去,說不定真能把邪屍釣上來,但他可是一個大活人啊,即便他是敵人,我們也不能讓他冒這個險。
我和梁厚載都在猶豫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我們身邊的樑子突然走了過去,扛起那個俘虜就吵之前燃盡篝火的方向奔了過去。
我們幾個的對話,樑子一句不落地全都聽到了,他知道我們的打算,也替我們作出了決定。
我和梁厚載趕緊跟上樑子,樑子將俘虜放在地上的時候,還拍了拍那個俘虜的肩膀說:“今天也是沒辦法,拿你當個餌。你放心,如果你今天晚上真的嗝屁了,來年的今天,我多幫你燒兩張黃紙。”
那個俘虜的嘴被堵著,可他的眼神裡卻充滿了恐懼,他面對著樑子,拼命扭動身子,從鼻子裡發出一陣陣急促的“哼哼”聲,似乎是在抗議。
梁厚載將臉貼在了地上,似乎是想感知到邪屍身上的氣息。
可那具邪屍大概是入地太深,梁厚載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我們幾個誰也不能確信這個俘虜能把邪屍引出來,目前這麼幹,也是沒別的辦法了,而且我現在最擔心的已經不是邪屍了,而是這個俘虜的生死。
如果他就這麼死在我面前,我絕對會愧疚一輩子。
梁厚載又在附近的地面上貼了幾張靈符,只在西北方向故意留了一個缺口,我知道梁厚載的意圖,有這些靈符做屏障,邪屍想動手,就只能從西北方過來,而我們也可以集中精力,只留意西北方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