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她:“他和我師父的關系很好嗎?”
仙兒想了想之後才回應道:“我也說不上來。趙宗典這人很古怪,在寄魂莊裡幾乎沒人願意和他打交道,唯一能和他說得上話的,大概也就是柴爺了。我記得,早年的時候柴爺經常和他在一起來著,後來柴爺出了趟遠門,回來沒多久趙宗典就離開寄魂莊了,我記得他走之前還和柴爺吵了一架,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
“仙兒,你是咋知道這麼多事的啊?我師伯的事情,我師父連我都沒說過。”
仙兒笑了笑,說:“其實我早年也在寄魂莊待過一陣子來著。當年我和你師父鬥法的時候,你師父還年輕,下手也沒個輕重,他毀了我的陽身,大概也是過意不去,就把我的三魂養在了寄魂莊裡。我在寄魂莊待了三十年才重新養出了七魄,那些年寄魂莊裡發生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
我就在想,這麼說來,仙兒和我師父就是有仇啊。
仙兒早年是一隻碧眼狐貍,練得是攝人心魄的邪門術法,讀心術當然不在話下,而且她現在又是我的伴生魂,我心裡想什麼,她很容易就能知道。
我就聽仙兒說:“什麼仇啊怨的。剛被你師父毀了陽身的時候,我確實也怨他。可我在寄魂莊養了這麼多年,天天受靈泉的薰陶,心裡的很多怨念,也早就放下了。其實我第一次在王莊見到你的時候,原本是因為要還陽了,先去跟你師父道個別,沒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你這個大麻煩。不過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時不時的跟你聊聊天扯扯皮,日子也不算無聊。”
原來我能遇上仙兒,還是託了我師父的福。
之後我問仙兒:“之前我一直就覺得怪,你明明是個靈體,為啥我還能碰到你呢?”
仙兒又開始變得不耐煩了,每次我問得多了,她就會變得不耐煩。就聽她很不爽地說:“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在寄魂莊養魂養了三十年。你師父不是跟你說過嗎,寄魂莊裡的靈泉,是可以用來療傷的。可它不但能療傷,還能穩固三魂七魄,讓靈質在一定程度上生出實體。說起來,你們寄魂莊,還真是有不少好東西呢。”
我又想問仙兒,她當時打算還陽,是想咋還啊,難不成也是看上了什麼人的陽身。
可仙兒卻很不耐煩地催我:“我困了,你也趕緊睡吧,明天還得早起晨練。”
其實我還想問,為什麼她當初明明救了我,還瞞著藏著的,不讓我告訴我師父。難道她還陽的事,也是我師父的意思,她是怕我師父知道她沒有還陽,會責怪她?
我心裡這麼想著的時候,就感覺仙兒的魂突然顫了一下,我就知道我猜對了。她每次被我識破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可在接下來的幾天,她又會氣呼呼的,我說話她也不理我。
師父之前只是說我到了入行的時候了,但又沒具體說我將在哪一天入行。
在這之後的一段日子裡,我心裡就一直掛念著這件事,可眼看著都快一個月過去了,我師父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初中以後,我的週末假期就從兩天縮減到了一天半。週六上午上了半天課,中午放學回家的時候,我騎著腳踏車帶著梁厚載,又有劉尚昂和我搭伴,三個人一起走。
前幾天剛進行了一場模擬考試,今天發的成績,我和梁厚載因為有我師父抓著功課,成績都不錯。唯獨劉尚昂,因為這次監考比較嚴,我們也沒敢給他遞小抄,這一次他考得一塌糊塗,在班裡都快墊底了,等回到家,少不了又是他爸的一頓罵。
梁厚載還是不怎麼說話,一路上,只有劉尚昂喋喋不休地跟我說個不停。
剛開始我們還打打鬧鬧,有說有笑的,可隨著離家越來越近,劉尚昂就開始緊張了,就聽他用很認真的語氣問我:“哎,你小時候離家出走過嗎不是,離家出走是個啥感覺啊,說說唄。”
我一聽他那口氣,就知道他要幹什麼,瞅了他一眼,說:“你不會是想離家出走吧?”
劉尚昂瞪著一雙小眼,很驚訝地問我:“我靠,你咋知道的?”
“別鬧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我說話的時候,梁厚載就在我身後笑。
劉尚昂嘆了口氣:“唉,你們倆到底是咋學的啊,我怎麼覺得,現在學的東西那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