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又問我師父,不是說九月份才回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師父先是瞪我一眼:“咋了,不希望我回來啊!”緩了緩,又說:“再過幾天是你師祖的忌日,我要回趟四川,本來是不打算回來的,可我這段日子眼皮老跳,就擔心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中途回來看看。還好我回來了,熊孩子,還真出事了!我剛一到家,你馮師兄就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學校的風水有大變故,你還在學校上什麼補習班。就你這成績,上個毛蛋的補習班,不趁著暑假,給我好好在家練功!”
我估計,我師父當時覺得我之所以上補習班,就是不想好好練功,趕緊補了句:“不是補習班,是奧數培訓班。我本來也不想上,可我媽非讓我上。”
師父頓了一下,然後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嗯,奧數好啊,好好學,拿個名次回來。”
唉,愁人啊,我本來還以為我師父為了他那點傳承,幹脆就不讓我參加什麼奧數比賽了,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態度。
在這之後,我又問我師父,那塊四四方方的石頭是個啥東西。
師父只是很簡短地說了句:“番天印,咱們這一脈的至寶。”就不理我了。
過了沒多久,馮師兄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一臉困惑的表情。
我師父問他看出什麼問題來沒有。
馮師兄撓了撓頭,說:“沒問題啊,南實小重建以後,風水就沒動過。當初設計南實小的設計師還是我朋友,風水格局也都是按照我的建議來佈置的。按理說,這裡的陰氣就算散不了,要壓住也是沒問題的。真是怪了。”
我師父點了點頭,又對馮師兄說:“行了,如今鬼嬰都送走了,陰氣也散了。有義啊,叫幾個人過來,把這兩個傻小子送醫院,收隊吧。”
我師父一邊說著話,一邊取回了青鋼劍,我就看見青鋼劍從嬰兒骸骨上拔出來的時候,那具骸骨就變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眨眼間就融進了雨水裡。
之後來了兩個人,把我和劉尚昂從地上抱起來,我師父來到我身邊,重新看了一下我手上的傷勢,一邊對我說:“明天我就得回川,你啊,這段時間好好的。學,要好好上,練功,也不能落下,還有,以後不要亂拿別人的東西。給我記住了!別每次我前腳把話說完,你後腳就忘!”
臨走的時候,我還聽見我師父對馮師兄說:“有道這孩子,調皮得很,你平時多看著他點。那個……能不能給我弄塊手機?以後有什麼事,你們也好聯系我。”
97年那會,手機型號還非常非常少,市面上買的手機,基本都帶著一根很長的天線,也有黑磚頭般的大哥大。在當時平均工資很低的經濟狀況下,一個手機從買機器到開通服務再到話費,卻需要很大一筆錢。
我師父有多少錢我不知道,可他平時生活比較節儉,像這樣的錢,他是不會去花的。而我也知道,師父這筆額外的開支,也是為了我。
雖然在面對我的時候,我師父好像一直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所有的事處理起來也沒花多少功夫。可後來我聽師父說起那次的事才知道,在聽馮師兄說南實小有變故的時候,我師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就怕我有什麼危險。
花那麼多的錢,買那麼一個對他來說並不實用的手機,只是為了在他外出的時候,能隨時知道我的狀況。
當天晚上,馮師兄就送我師父去了省城,聽馮師兄說,我師父是趕當天晚上的班機回的四川。對於那時候的我來說,飛機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別說是坐飛機,我在現實中都沒有真正見過一次。為了這,我還在劉尚昂面前狠狠顯擺了一陣子,說我師父坐過飛機。
直到有一次,劉尚昂很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說:“吹啥吹啊,好像你自己坐過似的。”
然後我有將近一個星期,都不願意和他說話。
和劉尚昂一起經歷了屍嬰的事情之後,我們兩個的關繫好像也沒變得更好,還是原來的老樣子,一起玩的時候好得跟一個人似的,鬧別扭的時候,也能在很長一段日子裡誰也不理誰。
我師父這一走,又是幾個月都沒有回來。
馮師兄給我師父買了手機,辦好電話號、開通服務之後,才把手機郵寄到了四川,當然,錢還是由我師父出。
我師父拿到手機的第一天,就給我們家打了電話,囑咐我這段時間不要開天眼,好好吃飯,好好學習,好好練功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