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往下看了。
夏南枝就像是雲,頃刻間烏雲滾動雷聲大作,頃刻間又柔順無骨清瘦文弱,看似陰晴不定,卻又愛恨分明嫉惡如仇;看似無處不在,卻又飄忽不定。
“蒸騰九霄,為雲為雨,為虹為霞”——
紀依北十分正人君子得收回逐漸深高些許溫度的視線,轉動車鑰匙,右腳踩上油門。
夏南枝好笑地看著紀依北緊繃著的側臉,忽然伸出手親暱地搭上他放在大腿上的右手。
“王八蛋吧你!” 紀依北迅速抽出手,反應挺大,十分暴躁地罵出聲。
夏南枝也沒有半點因為這句前後不著調的罵聲氣惱,反而更加恣意起來。
還沒等她再次開口作怪,紀依北便猛地回頭瞪了她一眼,警告意味十足:“閉嘴。”
夏南枝乖巧地閉上嘴。
於是一路無言。
一路上,紀依北心中打著鼓,夏南枝心中哼著小曲。
車開到夏南枝公寓樓下,她朝著幫她開啟車門的紀依北伸出雙手:“抱我上去。”
她微微向前傾,腰肢柔軟,聲音輕緩,像是故意誘惑。
紀依北掃了眼她赤著的腳,無聲對峙片刻,背過身蹲下來。
夏南枝爬上他的背。
她緊緊貼著他寬厚的背。
紀依北揹著她起身,朝電梯走去,一步一步,步子踏得散散的。
上了電梯,夏南枝就著這個姿勢,一隻手環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去掏鑰匙,扣扣搜搜一陣,終於拿出一把鑰匙。
開啟門。
紀依北踢了腳門邊的拖鞋,彎腰把她放下來。
接著十分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沒換鞋就踩了進去,徑直從冰箱裡拿了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此時夏南枝已經踩著拖鞋到了沙發邊,她重重撥出一口氣,整個人栽進沙發裡。
紀依北蓋上冰箱門,隨手拎了個抱枕砸夏南枝:“快去換衣服啊,濕衣服穿著很舒服還是怎樣?”
連他都覺得自己念念叨叨地像陳溪女士一般。
然而夏南枝對這一套十分受用。
她以一個十分舒適悠閑的姿勢窩在沙發裡,縱使是仰視也顯出幾分睥睨眾生的氣場。
她盯著紀依北看了幾秒,最後笑起來,她揚揚眉,問:“哦?先脫哪件?”
“……”
紀依北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一個小自己四歲,同個屋簷下生活12年,並且小時候被他不知欺負幾次的女孩,調戲了。
然而紀依北的厚臉皮程度大概是從孃胎裡就開始修煉的,夏南枝這種半路出家的厚臉皮真pk起來並打不贏他。
正當她幸災樂禍看著紀依北錯愕的表情之時。
紀依北突然踢了腳她的腿肚,同時彎腰按住夏南枝的肩膀壓到沙發上,飛快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溫熱的觸覺只停頓了一秒,甚至一秒不到。
風風火火地靠近,又風風火火地離開。
夏南枝當場愣住,瞳孔迅速放大,手指在沙發布料上重重摩擦過,真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你用不著這樣。”
紀依北說。
夏南枝呆呆地看向他,不知道這句意味不明的話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