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俱是驚訝,不知楚江開此言何意。楚江開見眾人驚愕,便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原來楚江開隻身匹馬來到太湖湖畔,見唐門沿湖設了許多明崗暗哨,每隔十里又駐紮一支人馬,互通有無,互為救援,把守得十分嚴密,無隙可尋,也無漏可拾,他只得就近先悄悄溜進一處唐門的駐地。
進了這駐地之中,楚江開尋著那最大的一處營帳,輕身靠近,卻見裡面只有一人。這營帳裡的人,年有五六十歲,一身華貴紫袍,不是別人,正是那遷到濮州鄄城的唐門第十一房的家主唐斂。
唐斂此時看來比以往更老了幾分,此刻正在帳中來來回回踱著步,口中不時發出長嘆。
楚江開見此,心下暗喜,當下悄無聲息地進去,坐在了裡面一張椅子上,忽道“唐先生為何在此長嘆?”
唐斂忽聞帳中有外人聲音,心裡一驚,急喝道“什麼人在……”
話音未落,一眼瞅見坐在椅子上的楚江開,以為鬼神天降,早已嚇得三魂出竅、七魄離身,唐斂不知這個瘟神如何突然出現在這裡,吞吐道“原來……是楚……楚大俠,你……怎來了?”
楚江開淡淡一笑,言道“在下要去一趟洞庭山,頗有不便,還要煩請唐先生送一程。”
唐斂聞言,心裡捉摸不定,問道“不知楚大俠去洞庭山做什麼?”
楚江開淡淡望著唐斂,笑而不語。
唐斂自知失口,又躊躇道“這……老夫怕門主怪罪……”
楚江開聞言,忽而寒了臉色,冷聲道“那唐先生是不怕草軍怪罪了?”
唐斂聞言,心膽俱寒,不說草軍現在如日中天,單單這楚江開一人,他也斷然得罪不起。上一次惹了他,楚江開便殺了他一子兩孫,這次若是再惹了他,只怕要有滅頂之災。唐斂並非忘了家仇,可他實在是有仇報不得,也不敢報。唐斂也不是沒有想過借蜀中唐門之力對付楚江開,可唐門雖有數萬之眾在太湖之畔,只怕他並沒有命活到他人支援,更何況“桃夭”神毒只在門主手裡,尋常的毒藥暗器只怕是奈何不了楚江開。
唐斂一時間思慮再三,終於拿定主意,陪笑道“老夫自然不敢怠慢了楚大俠,老夫這就命人準備船隻,趁著黃昏把你送過去。”
楚江開就這樣被唐斂的大船送到了洞庭山下,連帶著那條大船和船上的船工也都回不去了。至於唐斂,他不敢不送楚江開,也不敢將此事稟報唐放,只得當作從未見過什麼楚江開。
……
楚江開把前事講完,群雄俱是稱讚不已,笑道:“那唐斂老兒當真是被楚大俠嚇破了狗膽,哈哈哈!”
眾人正讚歎之際,忽有一人道:“久聞楚江開武功已經登峰造極,今日有緣得見,還望不吝賜教一二!”
眾人聞言,俱是一愣,這是什麼人,竟敢在此挑戰楚江開?
眾人循聲望去,那人就坐在楚江開的一旁,穿著一身黑衣,戴著垂簾斗笠,中等身材,聽聲音不過三四十歲,正是鹽幫總舵的暗堂堂主鍾離秀。
這鹽幫總舵的暗堂,自古至今都是神秘非常,歷來只有幫主一人知道其中隱秘,暗堂也只受幫主一人調遣。鹽幫乃至綠林眾人只知道這一任的暗堂堂主叫做鍾離秀,而除此之外,都是無從知曉,包括暗堂究竟有多少人,鍾離秀到底長什麼樣子,是哪裡人等等,都是一概不知。
雷淵見鍾離秀邀戰楚江開,本覺不妥,可他又深知鍾離秀的為人。這鐘離秀性情冷傲,言語孤僻,而且行事我行我素、軟硬不吃,又最痴迷於武學一道,如今見了楚江開這等少年才俊,若是不較量出一個高下,只怕會落下一絲心魔。雷淵自當幫主以來就十分仰仗暗堂,而今右使又已經失蹤多年,他對鍾離秀更是格外優待。
因此,雷淵也不阻攔,反而笑道“難得鍾離堂主有此興致,楚大俠不如露兩手,也叫我等開開眼界。”
楚江開自是不願平白與人切磋武技,可既然鹽幫幫主開了口,他也只得賣個情面,當下起身,立於大廳之中,淡淡道“鍾離堂主,請。”
眾人見楚江開應戰,俱是歡呼鼓動,畢竟能一睹楚江開的風采,本就是江湖中的一大快事,更何況這楚江開身上還有傳之又傳的《青蓮訣》?
洛俠對楚江開的武功也是頗有興趣,對著魏尺木輕聲問道“依你看,這一戰勝負如何?”
魏尺木笑道“鹽幫之中除了雷淵,只怕沒人是楚江開的對手,這暗堂堂主的武功還能高過水左使麼?”
魏尺木因見過水默出手,自忖水默不是楚江開敵手,才有此說。
洛俠卻搖頭道“武功高未必地位就高,要不然你怎麼到現在還是個小嘍囉?”
魏尺木見洛俠又拿言語擠兌自己,索性閉口不言,不過又想到洛俠話外之意也算是誇自己武功高強,心裡又是暗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