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霰霰見魏尺木不肯,怕錯過熱鬧,又添亂道“若是比試,須得設個彩頭才好!”
袁子峰附和道“對對對,而且野僧乃是前輩高人,若是五十招贏不了魏兄,便算輸了!”
葉拈雪見妖僧、野僧兩個也跟著小輩胡鬧,輕輕搖了搖頭,也懶得再管。
野僧被袁子峰拿話一激,脾性更起幾分,怒道“何須五十招,若是三十招贏不了他,老子便認輸!至於彩頭,若這小子贏了,任他所取便是。”
魏尺木見野僧一再看輕自己,也來了氣,他又想到其逼迫黃貞為徒之事,便笑道“晚輩若是僥倖贏了,也不取什麼寶物,只想野僧前輩能拜我為師……”
葉拈雪聞此,正欲開口阻攔,不料野僧一口答應“拜師就拜師,那就看你小子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言罷,野僧又自恃前輩身份,傲然道“你小子先出手,莫教別人說老子以大欺小。”
魏尺木怕野僧輸了不認賬,言道“若是拜了師,可要對我言聽計從,不可推三阻四,欺師滅祖,在座諸位可都是見證。”
說罷,右手立掌為刀,使出墨家《天志刀法》,一掌八刃,層層疊疊地劈向野僧。
野僧對魏尺木所言根本未放在心上,他見魏尺木一掌劈來,叫道“來得好,且看老子的手段!”
話音未落,只見野僧驀地伸出左掌。那左掌每向前一寸,便變大一分,其色澤也透明一分,不過眨眼間,那手掌已然變大了一倍,其色澤也變得晶瑩通透。非但如此,若仔細瞧去,野僧左掌的每根手指尖上都有流光攢聚,好似一個個的佛陀打坐。
此掌一出,袁子峰驚道“這是……《大通透掌》!”
這也怪不得袁子峰驚訝,這《大通透掌》乃是佛教俱舍宗的絕學。這俱舍宗又叫有宗,乃是佛教小乘傳承,當初大唐高僧玄奘法師西去天竺取經,沿途與許多高僧論道,待其返回中土,便重譯了《俱舍論》。俱舍宗曾盛極一時,只不過二百多年過去,小乘佛法皆已沒落,沒想到這野僧竟是俱舍宗的傳人,難怪他口口聲聲的談緣講分,只因這俱舍宗一脈講究色心諸法皆由因緣而起。
魏尺木見了這等掌法,也是暗暗吃驚,他與野僧兩掌接實,只覺他這一掌劈在野僧那巨掌之上,如撞玉石,更有一股念力直抵腦海。這念力在腦中盤旋,頓時有清神明目這等通透之感。
野僧這一掌接實,也是暗暗吃驚,只覺魏尺木這一記劈掌之利不下於刀斧,若非自己這《大通透掌》練得精純,只怕要受些皮肉之苦。
兩人一觸即開,互為攻守。魏尺木有心等過了三十招取勝,也不著急,每使一路《天志刀法》進攻,便接一記《無為掌》防守,不令野僧得逞。
野僧幾番施展絕技,都被魏尺木以奇怪的掌法化去威力,心中暗暗著急。只見野僧爆喝一聲:“十世輪迴!”繼而雙掌齊出。那雙掌大如蒲扇,透如白玉,十個手指上的十個小佛陀更加清晰,在指尖處滴溜溜的直轉,每轉一圈,那力道便大了一分,這小佛陀一連轉了十圈,捲起一股大力拍向了魏尺木。
魏尺木看在眼裡,只覺野僧的雙掌如山,十指如峰,難以力抗。他不敢輕嬰其鋒,也不再使《天志刀法》,只把《無為掌》連綿拍去,一段段化解掉野僧的掌力。
野僧攻的愈急,愈是無法奏功,他正盤算間,忽聽袁子峰叫道:“已過了二十九招了!”
野僧見無法力勝,心頭忽生一計,只見他看向門外,叫道“顏如詩你怎來了!”
魏尺木此時正背對著門,聽到野僧叫喊,當真以為是黃貞來了,驀然回首,卻見門口空空如也,暗罵野僧無恥。
野僧見魏尺木回頭,哪裡肯放過這等機會,當下雙掌併發,直到魏尺木的背後。兩人相距不過數尺,野僧這一掌又是籌謀已定,端的是動若雷霆,快過流星。
魏尺木聽得背後掌風已至,而今避無可避,回頭接掌也已遲了。不過瞬息之間,野僧那雙大過尋常手掌一倍的大手已落在了魏尺木的背上。野僧一招得手,心裡暗喜。
雲霰霰卻急道“你這禿驢竟是這般陰損!”
野僧喜色卻是一放即收,他拍在魏尺木背上的雙掌觸覺甚是奇怪,只覺掌心鼓鼓盪蕩,再過一瞬,忽聽得水聲大作,耳畔如聞瀑布飛瀉之聲。
眾人凝神看去,只見魏尺木背部晶瑩流轉,好比立身於九天瀑布之中,與野僧的雙掌隔了一道道的水簾。
原來魏尺木急切之間,來不及回頭接掌,便把《若水道》中“飛流直下”這一招用在背上。這樣施展《若水道》的威力雖不如施展於雙掌之上,卻也堪堪抵消掉了野僧的掌力。
野僧見這般偷襲也不曾成功,心裡暗惱,收回雙掌又要逞能,忽聽妖僧喝道“燕和尚,三十招已過,你可是臉也不要了?”
野僧聞言,立時停手,罵道“好你個禿驢,竟敢算計我,你早知道魏尺木武功非凡,才讓我與他打來!”
妖僧冷笑道“那也是怪你蠢,你自稱知曉天下間的奇聞秘事,難道不曉得魏尺木曾經重傷楚江開麼?我看你只會胡吹海侃,並沒有傳言中的本事。”
雲霰霰見魏尺木無恙,也消了氣,叫道“野僧前輩既輸了賭鬥,不會賴賬吧?”
袁子峰也把繃緊的心絃鬆開,笑道“野僧前輩聲名在外,向來一言九鼎,如何會自食其言呢?更何況,若是野僧前輩食了言,將來誰還看他寫的野史趣聞?誰還信他排的《兵器譜》?”
野僧被三人連番揶揄,氣極反笑“魏尺木,老子願賭服輸,只是老子拜你為師,你可當的起?”
喜歡殘唐局請大家收藏:()殘唐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