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灰卻問道:“不知方教主是如何上得來這華山,可否相告,也讓我等死活有個明白。”這也是華山眾人都不解的地方。
方駁本就不悅,見公孫灰相問,更是不耐,冷笑道:“待會去問閻王吧,這不是有‘閻羅才子’帶路麼?”
公孫灰見方駁如此傲慢輕人,惱羞成怒,喝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說罷,掣劍在手,一連七劍,攜風夾雷,霹靂一般刺向方駁。這公孫灰甫一動手,便喊道:“無算兄,你帶人衝出去,下山尋掌門師弟!”
師無算點頭,其餘人也都奮力往外衝殺,包括原來馬門、韓門的弟子。
方駁伸出右掌,掌上勁力流動,輕易便接下公孫灰的七劍,繼而天光乍現,劍芒飛轉,只見不遠處一個天人派弟子的身子被穿了七個劍洞!
公孫灰驚道:“你竟然練成了這等‘移花接木’之法!”
方駁笑道:“不知比貴派《天人三策》如何?”他一連閉關數年,自然也是為了練成這《二宗法》中的“挪天移地”之術。
公孫灰這下倒是真得心如死灰了,他自己並不會《天人三策》,就連《春秋繁露劍法》也未臻化境,這天人派之中,除了掌門師弟倒還真沒人是這魔教教主的對手,可他嘴上卻不輸陣:“‘移花接木’這等取巧之法,也配叨擾天人神技?!”
方駁雖久聞《天人三策》的威名,卻不認為自己的“挪天移地”之術不如他人,否則他也不會等練成了這招才出山找武林的麻煩,就是為了有一日碰著凌霄可以破了那傳聞中的武功。而今他聽到公孫灰如此看低自己苦練的武功,如何不怒?當下大發功力,把公孫灰逼得連連後退,就連劍法都凌亂了。
公孫灰此刻最是苦不堪言,華山頂上高手雖多,奈何摩尼教中能人也不少,單單天地人三老便困住了五個長老,師無算也被陽界主纏住,那陰界主更是以一打二不落下風。
公孫灰著急之際,忽聽得兩聲鳳鳴,只見空中飛出兩條綵鳳,直衝方駁,聒耳刺目之間硬生生將其逼退。他再細看時,哪裡有什麼綵鳳,竟是韓雲橫站在他身旁,雙手各握一條短槍,那槍桿之上各繡著一條飛天綵鳳!
這對短槍並非俗物,在《兵器譜》中排在第八,緊挨著凌雲劍。其名喚作“綵鳳雙飛翼”,乃是當年韓門之人李義山的定情之物。這短槍不僅樣式好看,而且選材、冶煉都十分講究,本不遜於凌雲劍,只可惜當年韓雲橫輸給了凌霄,這短槍之名也就排在凌雲劍之下了。
公孫灰見韓雲橫援手,深悔多年對其防備之心。而韓雲橫卻因為當初被凌霄重傷,積鬱至今,未老先衰,以致武功難以寸進。
公孫灰與韓雲橫二人不需多言,互為攻守夾擊方駁。韓雲橫雙槍舞起來當真如同雙鳳齊飛,令人眼花繚亂。自古雙槍最為難練,這槍雖短,卻也比尋常刀劍長上幾分,而槍法又最是講究靈活,以至於雙槍更是難上加難,自古大成者便如鳳毛麟角。
方駁見了也不禁讚了一聲:“好俊的槍法,只可惜力道終究小了些。”
方駁以一敵二並不吃力,而公孫灰、韓雲橫二人也不敢狠下殺手,生怕方駁突然用出那“移花接木”之術,自食其果。
師無算見方駁被公孫、韓二人纏住,斷定再無人可以將其攔下,便從口中吐出兩枚碎牙,急射陽界主雙目,令其收招回防,再使出平生絕技“鷹隼振翅”,呼嘯一聲,瞬即展開雙臂如鷹隼一般急射了出去。
陽界主並不敢追去,畢竟下山的路上淨是機關,他也不必追去,山下有七辰旗把守,師無算又豈能走脫?
方駁見師無算逃走,為防意外,便使盡全力,一雙肉掌生生把公孫灰、韓雲橫二人一劍雙槍逼得招架不及。
公孫灰見退無可退,與韓雲橫示意,當下九劍虛晃,再接一招“萬物於一”,那九劍將碎之際,突生變化,虛而實,九而一,連著公孫灰的手足軀幹,繼而人劍歸一,劍芒大盛!
同時,韓雲橫用盡畢生功力,飛躍空中,自上而下,雙槍旋轉如疾風,伴著淒厲的鳳鳴之聲,直刺方駁的頭頂。
劍到胸膛之時,槍尖正挨著方駁的頭皮。然而這劍和槍卻都不能再進一步,連同其人也一樣,動無可動。方駁內力洶湧而出,大聲喝道:“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挪天移地’!”
話音方落,劍勢不減,槍勁不衰,卻分別撞進了韓雲橫和公孫灰的身體!
韓雲橫砰然落地,他心知此番必死,便從公孫灰身體裡拔出雙槍,擲向遠處一個粉衣女子,吼道:“洛俠,今日為師命你為韓門第六代掌門,帶著‘綵鳳雙飛翼’逃出去,槍在,你在,韓門在!”
那粉衣女子眉目冰寒,正與白虎廝殺,佔盡上風。她忽聽得師父發喊,一把接住雙槍,見韓雲橫被一劍貫胸,悽然淚下:“師父!”
韓雲橫哪裡容她兒女情長?一把抱住方駁的一條腿,怒吼道:“快走,否則我死不瞑目!”
公孫灰見韓雲橫如此悲壯,早忘了門第之隔,不顧身受重傷,用盡餘力,躍過去纏住了陽界主,只希望這洛俠可以逃出去,為韓門留下一個火種。
洛俠在華山宣告不顯,卻天資聰慧,又盡得韓門真傳,武功已在其師韓雲橫之上,現在又有了“綵鳳雙飛翼”,當真如虎添翼,一口氣殺透重圍,槍上的綵鳳變成了血鳳,身上粉衣也變成了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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