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鶯鶯拍掉了崔本的手,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崔七爺且住手吧!這事兒我們女孩子從小做到大,就像是扣扣子,閉著眼睛都不會弄錯。要是別人幫著做,那倒是可能會對不上。”
崔本知道她是在笑話自己昨晚事後給她穿中衣,系帶系錯了,卻一點也不生氣。反手就握住了趙鶯鶯的手,拿起桌上幾個金玉戒指,一個個給趙鶯鶯戴上——白膩膩的手上戴著金玉戒指,特別是年輕豐潤的時候,真是格外好看。
趙鶯鶯想把手抽回來,冷不防卻看到了崔本眼睛裡,滿心滿眼都是她,除了她之外就只剩下歡喜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就沒有了抽回來的力氣——其實崔本拿她手並不很緊。
其實這也沒什麼,只是對視的兩人忽然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臉紅紅的,看哪裡也不看對方,倒是握著的手依舊握的緊緊的。
早上睡醒的時候在一個被窩沒有臉紅,死死抱著的時候也沒有臉紅,現在只不過是拉個手而已,對於夫妻來說這算什麼?偏偏就臉紅了。所以說小夫妻的事情最奇異,旁的人根本猜不透。
“姐兒,到時辰了哩,是這時候去崔老爺那邊,還是等一會兒?”桃兒就是這時候過來的。她看到了趙鶯鶯和崔本手拉手,可是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所以對於趙鶯鶯和崔本迅速分開才覺得不解——不過是拉手而已......
“宜早不宜遲,早些過去!”說著趙鶯鶯先往外走,走到一半才去看沒有動的崔本:“本哥站在那裡做什麼?快來啊——今日我還要依仗你呢!”
趙鶯鶯今天是作為新媳婦去見崔家人,當然需要做丈夫的崔本在一旁保駕護航,所以這也是實話實說。倒是崔本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說實話,雖然已經是夫妻了,實際上他對於這件事依舊沒有什麼實感。
直到品味出這句話的意思,崔本才像是被人從腦子上狠狠敲了一下,將事情反應過來。對於他和趙鶯鶯已經結成夫妻這件事...原來是真的啊。
“你盡管依仗我。”崔本上前拉住了趙鶯鶯,這時候他倒是知道該說什麼了。
夫妻兩個從新房走了出來,新房是正房東屋——崔本起好不久的宅子對於一對小夫妻來說太大了,但是考慮到將來,也不能說什麼。
這是一個和趙鶯鶯家差不多形制和大小的宅子,只不過趙家住了一大家子。而且後院給趙吉做了染坊,趙家一家真是住了包括正房在內的前院而已。現在同等的崔本家,卻是隻有趙鶯鶯和他兩個人在住。
因為用不著的關系,趙鶯鶯經過的東西廂房都掛著一把大鎖。她猜測裡面不是空著的,空著可用不著掛鎖。可是具體有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崔本和趙鶯鶯兩個人走在前頭,崔本把屋子指給她看:“家裡什麼不多,就是空屋子多。過了這幾日你就可以收拾歸置,愛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趙鶯鶯笑著點點頭,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桃兒跟在兩人身後,捧著趙鶯鶯那隻箱子。
一行三人從崔本的宅子走了出來,崔本家可沒有小門通向大房那邊。正在門口關門的時候,有買菜歸來的街坊,看到崔本就打招呼道:“本哥兒這是去你爹那邊啊?嘖嘖,好齊整的小娘子!你這媳婦可討著了!”
崔本似乎和這老婦人很熟,停下腳步,微微弓著背:“是往那邊去——我這媳婦自然沒得說。只不過您得換個說法,這可不是討著了,該說正好是一對兒!”
那老婦人笑了笑,似乎是覺得崔本這話有什麼意思,隔著不小的距離點了點崔本額頭。
“這是宋姥姥,我小時候照料過我和源哥兒一段時候,最好不過了。”崔本給趙鶯鶯介紹。
崔本少年時母親就去世了,崔父又沒有續弦,別的孩子都罷了,長大成人自然不需要人照顧。可是崔本和崔源不同,年紀還小的很呢!再加上崔父一個男人家很多事情確實不好打理,交給兒媳婦也奇怪,最後只能請了宋姥姥。
宋姥姥年紀比崔父還大了兩輪,那時候就已經是一個老婦人了,那當然沒什麼避諱的。所以她就這樣順理成章地進了崔家幫傭,直到崔本和崔源也長大了,她也不再合適出來做事了,這才結束。
“宋姥姥。”趙鶯鶯立刻跟著崔本叫人。
宋姥姥上下看了看趙鶯鶯,笑著道:“本哥兒眼光就是好,你這媳婦真是一等一的。”
若說一開始宋姥姥稱贊趙鶯鶯只不過是因為她生的好,那現在就是因為她看到了一些長相之外的東西。
“行了,別在我老婆子這裡耽擱了。”宋姥姥指了指旁邊的路,那是通向崔仁家的方向,那裡同樣煮著崔父。道:“這時候該早早給你爹奉茶才是!”
崔家兄弟的房子建在當年同一家的宅子地基之上,這是崔父有先見之明買下的地。所以現在崔家兄弟雖然分家了,其實住的依舊很近,完全就是鄰居。
崔本帶著趙鶯鶯往崔父,也就是崔仁家走。看趙鶯鶯揉搓著捏在手上的帕子,笑著道:“你緊張什麼?我家的人你不認得?一個個再好相處不過了,你只要像平常一樣就是了。”
趙鶯鶯瞪了崔本一眼:“你知道什麼,不懂就別亂說!做媳婦要求是不一樣的,我要是真還像是過去平常一樣,那就要討人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