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幫忙,再加上一回生二回熟,同樣的時間多做了八十朵絹花,這樣算起來就是二百三十朵。這一回是方婆子帶著趙蓉蓉趙鶯鶯姐妹兩個去翠花鋪子裡送絹花,三千四百五十文錢,也就是快四兩銀子的收入。
買了之後做花兒的原料,又給家裡買了一些東西,其中也包括獎勵芹姐兒的,這也只花掉了零頭,最後還剩下三兩銀子。
“奶、大姐和我,咱們一人一兩!”趙鶯鶯雖然年紀小,但是這個掙錢的手藝是她的,王氏又說過家裡孩子掙的私房她是不管的,所以她這樣說倒也不算出格。
趙蓉蓉卻推辭:“我哪裡用得到錢,況且不過是打下手的活計,這錢我不能要,鶯姐兒自己收著,不然給娘補貼家用也是一樣。”
方婆子本來也想推辭,一兩銀子對她來說也是不少的私房了,但她不是那等沒臉沒皮的長輩,不想沾個孫女的光。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終沒有推辭,只是小心地收好那塊銀子,道:“這銀子我先收著,你們姐妹或者要買個花兒朵兒的補貼,手上沒錢的時候再來尋奶要。”
這其實也就是一個說法而已,畢竟鶯鶯姐妹現在做花掙錢,哪裡還會手上沒錢。
不過這個可讓趙鶯鶯找了話頭,立刻道:“大姐就收下,反正大姐有錢和家裡有錢、我有錢有什麼分別?要是家裡等錢用,或者我有什麼要的,難道大姐捨不得出錢?”
這就讓趙蓉蓉無話可說了,只得把銀子用荷包裝了貼身放好。她是打定主意了的,絕不大手大腳隨意花錢,若是最後家裡或者鶯姐兒沒有需要這錢,她就一直攢著,等多了在一齊給出來。
分錢分東西再別人家總少不了一些齟齬,但在小小的東廂房裡卻是你謙讓我我謙讓你,王氏在一旁看著,心裡也高興——她並不是一個小氣的,對於這樣來歷的錢怎麼分並不在意,她看重的是其中體現出來的家人團結與和美。
“大姐二姐,我可看見了,大伯母和二伯母家裡也在做花兒哩!”正好在這個時候,芹姐兒風風火火地跑進了東廂房,嘴巴一嘟,把她看到的都說了出來。
其實這也不要她說,趙鶯鶯幾人做花兒有幾道工序,房子裡不夠寬敞,只能在院子裡做。當時正房和西廂房裡有眼睛在看,這件事她能不知道?只是不在意而已。
她整理著這一次買回來的絹綢紗料等材料,笑著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就算多了大伯孃二伯孃家做花兒,那又能多多少?滿揚州用的花多著呢,生意做不完的——既然做不完,學了手藝賺錢的還是自家人,有什麼不好?”
這些話趙芹芹是半懂不懂,不過其他人都懂了。
其中方婆子最滿意,說起來她是趙鶯鶯的祖母,何嘗不是另外兩房的祖母,這個趙家小院都是她的骨血。所以趙鶯鶯一家好,她心裡高興,但如果能趙吉三兄弟都好,她當然更高興。
趙蓉蓉則是因為本性純良,對於鶯鶯的說法很贊同,說到底都是趙家人,自己人賺錢沒什麼不好的。
至於王氏,雖然她確實不喜歡二伯一家,但對於女兒立身正,能這樣心思正地考慮事情很滿意。相較而言,那種讓二伯家佔便宜的不快就算不了什麼。
趙鶯鶯是這樣說的,實際上也是這樣想的。她不是不懂得二伯家對自家沒什麼好的,只是那種‘小打小鬧’的市井人家心思真不是什麼解不開的仇怨,不至於讓她仇視二伯家——最重要的是,自家又不會因此少賺一文錢。那麼,二伯家因此多得一點好處又關她什麼事兒呢。
不過,就算趙鶯鶯這樣想,趙家大伯和二伯家想要做絹花賺錢也沒有那麼容易。
手藝手藝,那就是要學的!多少看著簡單的事情,真輪到自己上手就知道厲害了。做花兒也是一樣,當初趙鶯鶯是最有名氣的絹花手藝人手把手教著學的,她自己也有手工上的天賦。就這樣也費了好大功夫才學成,如今大房和二房只是工序都沒有齊全地看,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娘,我聽到了,蕙姐姐出去賣花兒沒有賣出去,二伯母正在罵——大伯母臉色也不好。她們會不會來找大姐和二姐啊!”來報信的依舊是芹姐兒這個小耳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