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失笑,說道:“老者既比我名頭大,便拿著這方子吧,我志不在醫道,所作所為只為‘隨心’二字。”
緩了緩,又道:“若您覺得受之有愧,不如折換成銀錢給我,不瞞您說,小子不才,是蜀地之人,家中清貧,在此地寫信也好,行醫也罷,目的都很簡單,只是想謀些銀錢歸家。”
前一刻還在心中贊她高風亮節的張老太醫聽了這明晃晃的求財言論,又驚了一瞬。世人,尤其是受過教育的讀書人,誰敢把謀財說的這般坦蕩不遮掩?他旋即一笑,拱手嘆道:“小大夫是世間罕見的通透人,也罷也罷,就讓小老兒今日厚著臉皮佔佔便宜吧。”
並不再推辭藥方,而是打發隨從回家去取銀票,等候的間歇,二人就著茶水聊起醫藥之道,氣氛倒也愉悅。
“張爺爺。”等圍觀的眾人散去,林翩翩才進入室內,她的喘症這些年一直是張老太醫在調理,對上他,態度客氣之餘,還有些熟絡。
張老太醫見她出現在此地,瞬間瞪她:“林丫頭又不聽話,大冷的天,還往外跑。”
沒有醫者會喜歡不聽話的患者,但林翩翩是張老太醫故人之孫女兒,性子又合他胃口,他替她看病多年,對這個患上了不治之症的晚輩更多的是心疼。
妙妙這才知自己眼前這老者是個太醫,暗道,莫怪能在醫藥這方面,和她聊上幾句。
“老者勿怪。”不聽醫者言還被主動抓包的林翩翩露出了尷尬之色,妙妙主動給她解圍:“林姑娘是來尋我的。”
張老太醫忽的想到了什麼,猛一拍手,聲音帶著顫:“小友可是有把握治好林丫頭!”
妙妙淺淺啜了一口茶,挑眉笑:“那得看林丫頭要不要我給她看了,畢竟,像喘症這種疑難雜症,我的診金,極貴。”
林翩翩還沒出聲,丹兒先驚喜地喊起來:“治!治!我家小姐就要大小姐看病,多少銀子我家老爺都拿的出來!”
許是今日見到的驚訝太多,以至於聽到眼前的小友是個女子,張老太醫竟然詭異地保持住了平靜。
治病也分先來後到,等妙妙把老大爺招呼來的那群不是這兒疼就是哪兒疼的老鏢師醫治妥當,已是半月後的事。
給林翩翩看病這一日,張老太醫也來了,在君來客棧,她一番望聞問切下來,結論和張老太醫之前一樣,孃胎裡帶出來的病,用現代醫學的專有名詞解釋,叫過敏性哮喘,屬於自身免疫系統出了問題,用中醫的話解釋是病在肺,邪實為主,久病及腎,正氣不足。
林翩翩的情況比較嚴重,發病的誘因多、且發作時很嚴重,難怪妙妙瞧著眼前這人和一林黛玉似,弱柳扶風,這副身子真經不起什麼風吹雨打,一不小心,就容易過敏,輕了喘息困難,重了窒息危及生命。
聽她的一番剖析病情的言論和張老太醫沒什麼出入,林翩翩眼神一黯,但很快揚起一抹笑:“無礙,治不好也不打緊,左右這麼年,我也習慣了。”
丹兒眼眶紅了:“小姐……”
妙妙瞥了她一眼:“誰說治不好了?我王琬想救的人,閻王爺也別想從我手裡搶走。”
“能治?!”
“真的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