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妙妙曾想不明白的地方,在有了百里瑜帶來的訊息後,一個一個錯亂的線索在腦海裡都串了起來。
尚未出竹林,她便見到了以大片翠竹為背景,擺出靜候姿勢的秦雪雲,這才方知那女弟子不是搬救兵,而只是通風報信去了。
秦雪雲的傷,在驚動不虛尊者的情況下,早好的七七八八了,此時,一身雪白冷清清立在竹林裡,便是一道世人眼裡的一道絕佳風景,她看著不請自來的青衣女子,面無表情道:“苗師妹此行,不知有何賜教?”
‘紅塵’的下毒過程,或許不盡如人意,但結果總是她所希望,這一點,秦雪雲是滿意的——尊上絕不會和一個不潔的女子扯上關係。
對方給她的回敬,她也收到了。
九曦宮是以實力說話的地方,那些她不喜歡的聲音,只敢在她背後響起,待她更強大,則是永遠不會響起,無關痛癢,不值得她去犯愁。
在秦雪雲眼裡,妙妙這個人已經不值得她再去費心,乍聽到她還敢上玉雪峰找她,她只覺此人不自量力極了。
她毫不掩飾自己心地的看不起,對方卻似看不見她的譏誚和厭惡,臉上掛著明顯示好的笑,小心翼翼道:“賜教談不上,我尋秦師姐,是為另一件事。”
她沒有請她進洞府一坐的打算,對方也不提這個於她們二人顯得有些無禮的要求,只目不轉睛,略帶討好地看著她:“是一件十五年前的舊事。秦師……不,我或許應該更親切一點,叫你一聲姐姐。”
對方說出“姐姐”二字時,她日日照鏡能見到的那張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忐忑,不安,緊張以及激動。
秦雪雲定定看著這個寥寥幾面,卻與自己有過大過節的女子,確定她並非玩笑,而是再認真不過地要與她姐妹相認,滑稽之感油然而生,她以為,這件事二人早已是預設的揭過了。
她不可能有什麼妹妹。
而對方,從相遇之後的反應來看,也並不想認她這個姐姐。
她料想過對方來尋她的目的,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
她冷笑一聲,開了口:“苗師妹慎言,你我雖生的相似,但家父僅我一個獨女。”
聞言,妙妙堅定又執拗地搖頭:“不,你不叫什麼秦雪雲,你叫蕭明珠,而我叫蕭明棠。十五年前,蕭家被滅門,是你帶我走密道從火海逃出,我不會認錯。”
見她這般看不懂眼色,秦雪雲眉頭擰的更緊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妙妙踩踏在鋪滿竹葉的乾燥地面,衝她走了幾步,發出輕微的嘎吱聲:“最開始那十年,我一直在找姐姐,直至五年前……我不知姐姐想不想認我,只能默默接近。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不好了,我後悔了,我應該早一點和姐姐相認……姐姐下巴上那個淺淺的印子,是五歲時調皮從假山上摔下而留,我記得深刻,不會忘……姐姐,我是明棠,你到底為何,不願認我?”
寂靜的竹林,白衣女子眉眼冷冷的盯著來人,在她極具壓迫力的探尋目光下,青衣女子堅定又忐忑的訴說著自己的來意,在白衣女子宛如雪山的冷漠中,她近乎哽咽:“你真的是我的姐姐蕭明珠,姐姐你為何不願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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