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凡看了一眼卓參謀的背影，沉吟一下，這才推門走進營帳。
一進門，濃濃的福爾馬林的味道立即撲鼻而來，即使寧小凡在西區分局實習的這一段時間已經不知道聞過多少了，可這時還是感覺有點沖，讓他忍不住輕輕的皺了皺眉。
營帳之內，燈光明亮，映照著一個非常標準的法醫實驗室。
這裡面一切應有盡有，許多擺設都帶著分局法醫大隊的影子，顯然是照著來的。
實驗室裡只有五個人，全都穿著白大褂，各自忙碌。
大老王就站在最內裡的那張解剖臺上，雖然他這時正對背對寧小凡，可寧小凡只要看到他操刀切肉時下意識會聳肩膀的小動作，就能一眼將他認出來……嗯，化了灰也能認出來。
周圍還有四個人，其中有三人戴著口罩，看不見模樣，只能從他們的身形和稍稍露出的發式辨別出是兩男一女。
剩下還有一個人也戴著口罩，不過他的大光頭辨析度太高，更何況那貨兒這時候正抬起頭向著寧小凡這邊不斷擠眉弄眼，同樣是化了灰也能認出來的家夥。
看到楊帆的那顆大光頭，寧小凡只覺得很親切啊，真想過去問問你怎麼也來了？被大老王抓差了吧？要不要一起分享下暗地裡詛咒壞人的心得和感想？
不過，這種時候不能浪啊，寧小凡還是老老實實走到老王那邊打招呼：“師父，我來了。”
“嗯！”
大老王頭都沒抬，繼續切肉。
寧小凡遠遠的看了一眼，那是一具幹枯了的屍體，身上的皮肉組織早已經幹癟發黑，和衣物纖維黏在一起。
不過非常奇特的是，這個類人的幹屍上，居然在太陽xue的位置長著兩只短角，約莫一個常人拇指長短，粗大黝黑，上面帶著古怪螺旋紋路。
不是人？
寧小凡有點驚訝，不過也不會太驚訝，畢竟這一段時間他已經見過太多離奇古怪的事情，心理建設已經無比強大。
大老王沒理會寧小凡的異樣，輕聲道：“經過上一次……本來這一次我是不準備讓你參與進來的，不過明天大本營會組織人手進古墓考察，上頭已經點名要我們師徒倆隨行，所以我也沒辦法，你要理解。”
“啊？”
寧小凡有點不明白“上頭點名”是什麼意思，大老王能這麼說，就是真的不願意把他拉進來，他相信自己被借調的事情和大老王的確沒關系。
想了想，唯一的解釋是這個“上頭”就是淩長空，是淩長空把他拉進來的，算是坑了他一把。
寧小凡想著事兒的時候，大老王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自己這個徒弟居然沒有著急跳腳，不禁有點欣慰起來，想了想後才又說道：“既然你來了，就不要閑著了，我們這裡很忙呢……嗯，那裡有一堆殘骨，需要去掉上面的腐肉組織，你處理一下吧！”
師父發話，能說什麼？
“好的，師父。”
寧小凡左右看看，看見營帳門前的衣櫥，很快過去換好裝備，然後過去處理殘骨去了。
走到那副殘骨之前，寧小凡當即眉頭一皺。
泥煤哦，這要怎麼弄？
整副殘骨都已經腐化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點點的屍肉附在骨頭上，看樣子還生了根的。
這是最難處理的一種情況，想要清理那些腐肉，必須要用刮的，不過這副殘骨上實在太多腐肉了，根本刮不過來，否則能讓人累死。
寧小凡想了想，為今之計只能用煮的。
這是從前在學校裡的時候，老教授講過的處理方法。
生一口大鍋，燒一鍋水，把整副殘骨放進鍋裡煮，直到把肉都煮爛，就自然從骨頭上脫落了。
這方法的確是有效的，不過問題是太過惡心，可以想象一下腐肉放水裡煮，那味道有多恐怖，簡直能把人活活燻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