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凡看完這篇千餘字的東西,已經確定這只大肥貓的身上,住著一個醜陋的小胖子的靈魂。
因為小胖子的作文水平就是這麼差,完全屬於“語文老師死得早”級別。
他通讀文章,利用自己的想象力,稍稍在腦子裡還原了一下事情的全過程:
橋北村的祠堂裡。
麥書桓老人去世後,屍體就暫時停放在祠堂的一個偏間中。
整個橋北村都是麥姓,按照村子裡的慣例,但凡有村民去世,都會被送到祠堂來,停放七天後,再下葬。
每一天,都必須安排人在祠堂裡守靈,這天正好輪到我。
守靈分上下兩班,我守的是下半夜,最無聊了,所以偷偷拿出手機,在靈堂裡開啟了一部恐怖電影,消磨時間。
看到一半,因為尿急,我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間就在祠堂外側,是新建的。
後面有一片荒地,一點光都看不到,半夜的時候能時不時聽見一些也不知道是野貓還是夜梟的聲音,非常嚇人。
我的膽子一向大,這個洗手間也並不是沒來過,平常時候完全不覺得怎樣害怕,可是這一回從一進門,也不知道怎麼地,就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我看,讓我心裡有點毛毛的,渾身不自在。
憋著尿在洗手間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裡面別說人了,就連鬼都沒看見半個。
我一邊暗笑自己是不是膽子變小了,一邊開始撒尿。
洗手間裡。
除了流水的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響。
一會兒後,我突然發現,洗手間外傳進來的野貓又或是夜梟的叫聲似乎一下子全停了,周圍一片靜悄悄的,氣氛變得更加瘮人。
那一瞬間,我覺得好像有人在我的脖子後面呵冷氣,頭皮和後背都麻了。
我第一時間轉頭後看,卻什麼也沒看到,覺得自己的膽子好像真的變小了,一個人上廁所竟然都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同時的,那種被人“呵涼氣”的感覺隨之消失。
很快小解完後,我洗了洗手準備離開,可就這時候,我卻看見在我的褲子上,那個大腿外側的位置,居然有些淺淺的水漬,就像是個小孩子的手掌印。
當時我的心猛地一跳,嚇得立即離開洗手間,一路朝著靈堂裡跑。
等跑回到靈堂,那淺淺的水漬印已經消失,讓我覺得有點恍惚,好像之前在洗手間裡的怪事,只是錯覺而已。
不過,我不敢看電影了,心亂得很,一直在想著那些神神鬼鬼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這麼熬到了淩晨的三點鐘,居然不知不覺的靠著椅背睡著了。
夢中,我覺的好像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撕扯著,巨疼,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等到我能夠再次看見東西,我已經成了死人。
我一動不能動,眼睛也睜不開,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任何生理機能,但是卻能看見東西。
我被放在祠堂裡的另一個偏間中,每天都能看見很多人,有我的父母、兄弟和妹妹,有親戚,有朋友……我想和他們說話,可是卻什麼也說不了,直至有一天……
……
寧小凡對大肥貓問:“你說那個人大半夜來到靈堂裡看你,還對著你怪笑?”
大肥貓打字:“沒錯,那個人笑得很瘮人,而且一邊笑還一邊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