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明在地上不住叩頭。
“那個自衛軍號稱自衛軍,我看野心一點不小。什麼頭頭兒是一個小小的縣尉,本身自己勾結匈奴人,卻打著旗號反抗匈奴人,不是真漢奸是什麼?不是想造反是什麼?曹柳回來報我,他二十萬德勝軍為匈奴所破,就是什麼自衛軍與匈奴人暗地裡聯手,自衛軍為匈奴人作眼線作領路,才偷襲德勝軍成功。而德勝軍為自衛軍一口吞掉,其心險惡、其心險惡啊!罪該當誅!”
嵇明在地上只是叩頭,不敢言語。
曹哲緩和了下語氣,“當然,你在朝中不知情,可以原諒。但此事不可再荒唐下去了,你要趕緊勸勸你爹,懸崖勒馬,不要和薛家小兒混在一起。”
“是是是,”嵇明磕頭如搗蒜。
“讓你爹好好想想,不要置天下公理於不顧,做個不忠不義之徒。讓你爹把自衛軍中的嵇氏子弟都勸回來,或者說服自衛軍的將領,讓他們早點帶人馬過黃河,效忠朝廷,朕可以赦他們無罪。”曹哲說著,又緩緩躺下,劉婕妤和孫榮華趕緊按摩的按摩,捏腿的捏腿,繼續忙乎不止。
“臣一定辦到。”嵇明額頭上已經滲出血來,但磕頭依然不止。
“嗯,”曹哲滿意地呻吟了一聲,不知道是對嵇明的回答滿意,還是對劉婕妤或者孫榮華的手藝滿意。“很好,嵇氏一家也是我朝大族,要忠君愛國。此事若是做得好,朕會升你做禦史大夫。你可就位列三公了,這才是光宗耀祖啊。”
嵇明喜出望外,直起身,又直直地拜了下去,五體投地“臣謝主隆恩,臣和家族一定誓死效忠皇上。”
“好了好了,早點把兵帶過來就好。你下去吧。”曹哲懶洋洋地擺擺手,嵇明艱難地抬起屁股,躬著身一步一步地倒退著出了殿門。
曹哲拿腳踢了踢孫榮華,“去,把曹柳叫過來。”
孫榮華答應一聲出去了。不多時,曹柳走了進來,剛要行禮,曹哲手一抬指向塌邊那個矮凳,“坐。”
曹柳也不客氣,撩下衣服下擺,坐定,問道“皇上,談得怎麼樣?”
“嗯,嵇明看來與自衛軍沒多少瓜葛,但他們家族不可再與自衛軍交往甚密。”曹哲咬著後槽牙說出最後一句。
“皇上,以微臣所見,嵇家與自衛軍聯系緊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曹柳說道。
“奧,說來聽聽。”
“自衛軍成員多是幷州百姓,多受皇恩其頭領雖然殺官造反,但並不是說底下兵丁都會與本朝為敵;嵇家勢力在幷州很大,自衛軍中自然有很多盤根錯節的勢力,若是嵇家能忠心效忠,不說把整個自衛軍都招降過來,帶來一大批人馬也是好的。起碼德勝軍原來兩三萬人,可都是精兵啊。我們正是在用人之際,苦於兵力不足啊。”曹柳侃侃而談。“自衛軍是本朝的一個毒瘤,若不是他們暗地裡勾結匈奴,德勝軍早就蕩平匈奴了。”
“哼,”曹哲鼻子裡哼了一聲,“此地沒有外人,就不要再掩飾了。”
曹柳臉色一紅,解釋道,“德勝軍確實吃了敗仗,但這真的是自衛軍放水,放開自己的防區,讓匈奴人長驅直入,才讓我們吃了大虧。”
曹哲吐了一口氣,悶悶地說,“匈奴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這次南下,野心不小。他們看中朕目前手上無可用之兵,馬上就要繼續南下了,朝中有人還在渾水摸魚,其心可誅!”說著,曹哲用力地以手做刀,猛地朝塌上劈去。
曹柳贊同地點點頭,“是啊,所以我們才要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