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重遊西城,北堂清歌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如果不是那城樓上高高懸掛的兩個字‘西城’,她真的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只見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比比皆是。
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
大的商店門首還紮“彩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計程車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
這還是一年前那個滿目蒼涼,房屋破舊,滿街到處都能夠看到行氣之人的西城嗎?
一年的時間就變化如此之大,如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定然不敢相信。
這一年的時間裡面發生了太多的變故,就連西城都變得如此繁華,讓她有一種此地並不是西城,而是靠近王宮的中城。
從西城城門一直走過來,她總覺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好似這些店鋪還有城中的建設,很像是她以前規劃過的西城的景象。
難不成這些都是癟三他們做的嗎?
被心中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驚呆了,癟三他們那一群怎麼可能做的出來?
好笑的搖了搖頭,直接邁步朝著墓園那邊走過去了,也不知道那裡有沒有什麼變化,癟三他們還在那裡嗎?
懷著心中的疑問和不安,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墓園,她的手心也在冒汗,她怕那些熟悉的人已經不在了,她也怕自己空歡喜一場。
可是當她看到那往昔的墓園,還如以往那般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唯一的改變就是有了門匾,“天下盟”。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牌匾,她竟然有著絲絲的親切。
還沒有進去就有一個老者迎了上來,慈眉善目的讓人不由得就生出了些許的好感來。
“這位公子來我天下盟,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哦,找人。”
“找人?不知道您找誰呢?我天下盟的情報網也是一流的,公子只要說出他的姓名、年齡、樣貌、習慣,口音,哪裡人士,一定幫你找到,只是不知道公子時限是三天、七天、半個月、一個月、半年,還是一年啊?”
“我找個人,怎麼還要分三天、七天、半個月、一個月、半年、一年啊?”
“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人吧,不曉得我們天下盟的規矩,我們天下盟的宗旨就是天下之人皆朋友,天下之事皆我事,公子既然上門而來,那必然是有所求,我天下盟找人是分檔次的,根據你提供的賞銀,在規定的期限之中找到,如若找不到賠款十倍,這一點兒您大可放心,我們是有口碑的。”
“我願意出白銀十萬兩,尋天下盟找人。”
“白銀十萬兩?不知道公子要找何人啊?不是老朽吹噓,這天下間還沒有我天下盟找不到的人,只要您說出來他的具體樣貌,我天下盟定然幫你找到他。”
“痛快,我就喜歡這樣的高效辦事,那我找的人名叫沈少,他經常一身白衣,手中握有一把摺扇,此人眉目如畫,風流倜儻,曾經引得夜城的姑娘爭相追逐要嫁之為妻。不知道天下盟要幾日之內能夠幫在下找到呢?”
“這……”那老者也有些為難了,剛才海口已經誇下了海口,卻沒有想到這小公子要找的人竟然是那位。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剛才你可是信誓旦旦的和我說,無論是什麼人都能夠幫我找到的,怎麼現在又開始支支吾吾了?難不成你這天下盟是騙人不成?”
“這,這位公子,不是老朽不幫你找,而是你說的這位公子,我天下盟已經找了一年多的時間了,至今音訊全無,這一單我們天下盟實在是接不了啊!”
那老者的臉上面露羞郝之色,若不是自己吹噓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接不了?剛才你可是打包票的和我說,無論是什麼人,沒有你們天下盟找不到的,還說什麼天下之人皆朋友,天下之事皆我事,我只不過說了個名字,你連找都沒有找就拒絕我,難不成是嫌我這十萬兩銀子出少了,那我再加十萬兩,二十萬兩如何?不少了吧。”
北堂清歌一臉的我不相信,你就別騙我了,爺有的是錢的樣子。
那老者都快要哭了,他開門做生意到現在不是沒有遇見過這種財大氣粗的主兒,可是這一出手就是十萬兩、十萬兩的,饒是他也有些招架不住啊!
生怕惹惱了這位不知來歷的小公子,雖說天下盟不懼任何人,可是為他一句話得罪權貴之人,還是不值得的。
“公子,您的單子不是我們不接,而是從您之前已經接了十七八個單子了,都是找這位沈少的,至今為止我們都沒有任何的線索,所以您要找的這個人我們真的找不到啊!不如這樣吧,以後您在來找人的時候,我給您打五折可好?”老者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並沒有因為北塘情感的咄咄逼人而怯場,反而是將事情的緣由陳述出來,同時給予了她好處,以達到平息顧客的怒火。
對於這一點兒北堂清歌還是頗為滿意的,想來天下盟應該是很吃香,所以這老者才會如此的妄自尊大,只是還是欠一些火候,必須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打五折?爺又不是沒有錢,只是你們天下盟答應了的事情也可以反悔的嗎?看來我真是高看你們天下盟了。小事情可以做到就說什麼幫助天下人都是我的事情,眼看著做不到了,就說什麼打五折,實在是不好意思了。真當爺是外地人,不懂規矩,任你們隨處拿捏嗎?我要見你們的掌事人,癟三呢,讓他出來見爺,我倒是要看看他癟三調教的手下人都是如此對待顧客的嗎?”
北堂清歌一臉的怒氣,語氣冷硬的可怕,饒是那一雙鳳眸之中都帶著絲絲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