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大夫們了, 就連元德帝和幾位閣老們都對此事感到不可思議。
你說陸安珩之前搗鼓出那麼多東西, 辣椒腐竹紅薯玉米, 好歹還是與農業有關,說不得就是從哪本古籍或者是那群異族商人那裡聽來的小道訊息, 反正他和商人們挺熟的, 還能說得通。
可是這回,怎麼連女人生孩子的事兒他都能插上一手呢?
別說陸安珩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了,就連已經兒孫滿堂的老翁都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到底是什麼回事,更別提還能像陸安珩一樣,大膽提出新思路,弄出了個什麼剖腹産。
真是一朵曠世奇葩啊!
元德帝這回是真的驚訝了, 將陸安珩召進宮中,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好好將他研究了一番, 那架勢, 就跟突然見到了外星人似的。
陸安珩被元德帝幾人看得心裡直發毛, 忍不住伸手端了杯茶,想要喝口茶水冷靜一下。
結果元德帝打量了陸安珩這麼久,冷不丁突然放了個大招, 忽而開口問陸安珩:“你連女人生孩子之事都這麼清楚,著實令人驚奇。這樣下去?下一回, 你是不是得跑來跟朕說,你自己懷孕了?”
陸安珩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元德帝一臉, 不可思議地看著元德帝,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反問道:“我?生孩子?陛下您很有想法啊!”
這腦洞大的,要是擱後世,分分鐘能去某些網站挖個坑寫小說去啊!
陸安珩無語地看著元德帝,再次指了指自己那張顏值突破天際的臉,覺得元德帝恐怕是對自己的性別有什麼誤解,將臉往元德帝面前湊了湊,陸安珩萬分無奈地開口道:“您瞅瞅,俊成我這樣兒的,能是女的嗎?”
元德帝看著陸安珩氣憤的表情,愣是沒好意思再告訴他,自己可從來沒懷疑過他的性別,只是在種種震驚之下,懷疑起他的腦子與身體構造是不是異於常人而已。
摸著自己的良心講,元德帝的還是覺得,若是世上有男子也能生孩子的話,這個只要是陸安珩,那就一點都不奇怪。
畢竟這是個能折騰出各色玩意兒,飛上天去和太陽肩並肩的奇葩。
看著陸安珩湊過來的那張俊臉,元德帝微微一笑,而後伸手狠狠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毫無防備的陸安珩登時發出一聲慘叫,摸著自己的臉往後退了好幾步,抽著冷氣埋怨元德帝:“您這是幹嘛呢?一言不合就動手,就算您嫉妒我長得好看,也不用下死手來毀我的臉吧!”
醒醒,就算把我的臉給毀了,您也還是個中年發福大叔啊!陸安珩心中瘋狂吐槽,面上表情倒是繃的極好,一臉氣憤委屈地看著元德帝。
元德帝不愧是一代帝王,即便自己手癢了無故讓陸安珩躺槍,也毫無半點心虛,風度翩翩地收回手,元德帝絲毫沒將陸安珩氣憤的神情放在心上,特別雲淡風輕地開口道:“沒什麼,就是想看看,過了這麼些日子,你的臉皮是不是又長厚了一層?”
人家都講究個謙虛,這貨倒好,光聽別人誇他都已經不夠了,還得自己來吹自己一波,臉皮真是能當城牆使。
陸安珩無語,不由暗中翻了個白眼,心說您還不如直接說我欠揍,您看著手癢想活動活動筋骨呢。再說了,我又不是沒被您揍過,之前也沒見您給自己的暴力行為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倒是姜閣老出來打了個圓場,笑眯眯地將歪了樓的話題扯了回來,溫聲問陸安珩:“史書上曾有剖腹取子的記載,如今你能讓大夫們研究出來,說不得能拯救無數産婦與嬰兒的性命,倒也是一大善事。”
一聽這姜閣老這信心滿滿的話,陸安珩連忙給他們打了個預防針,認真道:“話可不能說太滿。凡是手術,都會有風險。這回是我阿姐幸運,撐了下來。然而這卻不能證明每一場手術都能如此順利,手術的大致過程大家都清楚,要將産婦的肚子剖開,每個産婦的體質與情況都不同,其間必然會碰到一系列的突發情況,大出血,心跳驟停之類的。大夫們目前為止還只親手做了我阿姐這一例人體剖腹産,後頭的産婦會發生怎樣的病狀完全是無法預測的,是以剖腹産手術,並不能保證一定能救下所有産婦與嬰兒的性命。”
別說是現在了,就算是醫療技術發達的後世,也不能保證剖腹産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啊。陸安珩穿越之前還看到網上有訊息說,某地有一名産婦産後大出血,沒能下手術臺。現在就更不用說了,誰敢瞎保證這等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啊。
更要緊的是,目前為止,整個大齊的大夫中,做過人體剖腹産手術的只有孫辛夷一個。就憑這一點,以後真有人家想要做手術,請的大夫肯定是孫辛夷啊。
要是不事先將風險性說明白了,真有什麼失誤,孫辛夷還不得被唾沫星子給淹死啊!
陸安珩還是很講親情的,即便孫辛夷這個坑貨姐夫無意識地坑了他一把,陸安珩也不能眼看著自家就這麼掉進深淵爬都爬出來啊。
元德帝幾人點頭,想了想這幾年飛速發展的醫療技術,元德帝頭一次重視起那個陸安珩費心弄出來的大夫協會來。
這是陸安珩為他們開啟的新思路,將所有的專業人才湊在一起,定期開研討會,一同研究不同的課題,分享自己的經驗。不僅如此,自打孫辛夷進了太醫院後,大夫協會和太醫院的聯系也緊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