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瞬間,威特胸膛裡翻滾起陣陣熱氣——這令他呼吸困難,他愣愣地說道:“什麼?”
格金斯折斷了這朵月季花,捏著花梗搖了兩下,他臉上的笑意還是原來的樣子。
“我的時間到了。”
威特難受得喘起了粗氣,淚水劃過臉頰,不停的從下巴處滴落,聲音哽咽:“老師——”
話音未落,他失聲痛哭起來,眼角的淚水像決了堤的大壩,怎麼止也止不住。
格金斯勾起嘴角,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拍了拍對方的腦袋,“傻孩子。”
然後一邊轉身,一邊柔聲說道:“我們回去吧。”
“誒。”
格金斯一轉過身,就看到了一個令他意外的人,他看了眼手上的花,再看了看眼前的人,滿意地點點頭,“一朵更加漂亮的花。”
走過去,他遞出手上這枝月季,笑著說道:“喏,送給你的贈別禮。”
木鐘眼珠子不停的晃動著,顯然內心裡是極其不平靜的。
他面露微笑,接過了這朵花:“謝謝。”
“不客氣。”
短暫的接觸後,一如往常的格金斯領著邊走邊哭的威特,回去了。
……
當天夜裡,在一眾好友的陪伴中,格金斯·埃文爾教授安詳地離開了人世。
……...
第二天。
因為昨天中午碰見了格金斯跟威特的事,木鐘心裡一直惴惴不安。
今天凌晨,天還沒亮,木鐘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輾轉反側了一會兒,發現無論如何都升不起睡意,便決定起身出去吹一吹風。
他輕輕地從床上下來,提起床邊的鞋子,再輕輕地走了出去,一點兒也沒有驚擾到貓窩裡的小貓。
……
小山丘上。
木鐘憑藉濛濛的光亮,眺望著周圍的樹林以及不遠處的湖泊。
凌晨的風景並不清晰,但卻比其他時候更加清靜。
昨天相遇的畫面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和藹的格金斯、傷心痛哭的威特,以及他聽到的那句語氣平常的話——‘我的時間到了’。
他喃喃自語道:“格金斯教授…時間到了嗎……”
他以前聽邁克教練說過,格金斯教授隨時都可以突破六階,到達非人的七階,但是因為珍惜身為人類的情感跟慾望,寧可自然死去,也不願意變成其他的物種……
“……”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東方的天際愈發白亮。
木鐘腳邊,一根嫩芽鑽出了泥土,在綠色的光芒中,快速成長,生葉、結苞,然後綻放成一朵白色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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