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想帶著兒子倉惶而逃。
“曼殊。”身後傳來久違了數年的易白的聲音,有些低啞,沒有當年的清潤好聽。
曼殊猛地駐足,臉上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來。
她深深吸了幾大口氣,轉身,對面遊廊上站著的人一身白衣勝雪,墨髮用一根簪子簡單地束起來,容顏不減當年,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感。
他的目光落在小寶身上,片刻後收回,那雙眼睛裡,什麼情緒也沒有。
“我沒想到,你會找到這裡來。”他緩緩開口,語氣是沉澱過後的坦然。
“我……”
“爹爹!”
曼殊才開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小寶就甜脆地喊了一聲,一下子撲過去抱著易白的胳膊一個勁埋怨他不要孃親。
易白整個人都呆愣住,垂眼看向小奶包,“你剛才喚我什麼?”
小寶眨眨眼,“孃親說,你是我爹爹。”
易白原本冷靜的臉上頓時浮現震驚色,“我是你爹爹?”
這難道不是麒麟國鳳後祁凡的兒子嗎?
小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求救地望向曼殊。
曼殊低聲道:“小寶是你的親生兒子。”
易白覺得自己整顆心都顫抖了一下,“我的……親生兒子?”
“嗯,當年我回到麒麟國不久,就發現自己懷了身孕,無奈之下只能立後,用祁凡來掩蓋兩個寶寶的真正身世,讓他們有個名義上的父親。”
“兩個?”易白再一次覺得震撼,整張臉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我生了龍鳳雙胎,還有個寶寶叫慕嫣,留在麒麟國,已經登基繼承了皇位,沒來。”
易白下意識地再看了一眼小寶,發現他的眉眼的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一時激動起來。
曼殊站在原地,望著他道:“易白,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可好?”
細想下來,他們兩個壓根就沒在一起過,痴痴纏纏這麼多年的時間,竟是全部用來分開和想念彼此了。
曼殊聽過不少的戲文,也見過不少以悲劇結尾的苦命鴛鴦,卻覺得沒有一對比得上她和易白苦,這種明明心裡都有對方卻千難萬難地走不到一起的感情,很折磨人,也很疼。
她疼了太多的一年又一年,疼到無處安放,疼到最後不得不做出讓步。
“爹爹,孃親說當年是她先不要你的,孃親是個好人,孃親對小寶很好的,爹爹能不能原諒孃親,不要趕她走,孃親為了找爹爹,好辛苦的。”小寶晃著易白的胳膊,奶聲奶氣地道。
易白看著對面因為奔波勞累而滿身疲態的曼殊,緊繃的心絃一再軟化下去,他上前幾步,張開手臂將她摟入懷裡,箍得緊緊的,良久才道:“好,我退一步,既然你為了我放棄帝王之位,那我便照女尊之禮奉你為妻主,這一生,無論大小,凡事以你為先,事事遵從你願。”
當年海上那一別就是四年,這四年,他消沉過,也悔恨過,無數次想著倘若能重來,便為她拋棄根骨裡的觀念又何妨,旁人如何看他有什麼打緊,去了麒麟國沒有地位又有什麼打緊,他要的,只是一個她而已,並非整個女尊國,沒有什麼能重得過長相廝守恩愛白頭。
曼殊含淚點頭,還來不及說什麼,唇就被易白嚴絲合縫地堵住。
還沒學會怎麼親吻的他動作很生澀,直接用啃的,她感覺得到,他很想借著這個吻表達一下長達四年的相思之苦,可是因為從來沒主動吻過的緣故,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收回身子,易白輕而緩慢地吸了一口氣,再次捧著她的臉,這回似乎找到了一些經驗,不再直接啃,而是一點一點輾轉過她的唇瓣。
曼殊身子微顫,心頭頓時湧上一團一團的酸澀感。
今日之前,他們到底錯過了多少相愛的時光啊?
“爹爹,你不可以欺負孃親。”小寶見孃親臉都紅了,不由得踹了易白一腳,又捏緊小拳頭不停地捶打他,嘟著小嘴氣呼呼地道:“不準欺負孃親,小寶要生氣了!”在麒麟國,鳳後想見孃親都得層層通秉,敢這麼對孃親的,一定會被賜死,爹爹太過分了!
原本久別重逢的溫情氣氛,被小奶包這突如其來的奶聲給攪得什麼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