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聞言,手腕微動將已經空了的銀壺往後隨意一扔,右手拇指和食指放至嘴邊,對著遠在那邊吃草的馬兒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馬兒很快就小跑過來,曼殊勾勾唇,一個空翻躍下來,準確無誤地落在馬背上,對著赫連縉挑眉道,“走吧!”
赫連縉汗顏,他很想問一句是否在麒麟國,所有女子都是這樣的。
雖然女皇的行為在他看來並不違和,可就是因為不違和,甚至是太過閃耀,所以將他這位男權皇帝比下去不少。
赫連縉甚至覺得,倘若此時此刻有女子在旁邊,她們的目光一定會被曼殊全部吸引過去並且被她撩得神魂顛倒,而自己,將會是被徹底忽略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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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明白頂著這麼巨大的壓力,他父皇是怎麼在麒麟國待得下去的,唉,色令智昏啊!
兩人暫時並駕齊驅,赫連縉把箭筒遞給她。
曼殊接過,道了聲謝,背在背上,又接了弓放在手中掂量,嗯,很輕,起碼比起她常用的那把隕鐵鍍金弓來,差遠了,應該是涼皇考慮到她這“弱女子”臂力不足而特意挑的。
原本昨天在皇宮御花園的時候,按照赫連縉的意思,就算不帶皇家護衛也該讓隱衛跟著來護駕的,畢竟是兩國皇帝,不管哪一方出了意外都不好交代,結果曼殊直接來了一句,“護衛隱衛我看都不必了,礙事兒,你若是害怕,出了事兒只管躲在我身後,我保護你。”
曼殊敢對天發誓,她壓根沒有看不起涼皇的意思,而是十九年的女尊理念深入骨髓,打心眼裡認為保護男人是她身為女人乃至女皇應盡的職責。
然後,赫連縉直接黑了臉。
不過,也只是黑了那一下臉,再沒有其他過激反應,否則曼殊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哎哎哎,習慣了女尊,突然到個女子嬌軟無用動不動就需要人保護的國家,怎麼那麼想指天罵娘呢?
深吸一口氣,曼殊拉回思緒,把袖口束好以後,對著赫連縉道:“開始吧!”
一聲令下,兩人開始在官道上飛馳,之後遇到岔路,改走凹凸不平的小道。
剛好,夠兩匹馬透過,不過這小道一點都不好走,小石子特別多,十分考驗馭馬技術。
曼殊是馬背上長大的人,騎馬上山下河跨欄飛火的事兒沒少幹,對她而言,半點壓力都沒有,赫連縉就不同了,縱使上過戰場,他也是屬於主帥級別的,就算騎馬,下屬也是哪兒平讓他走哪兒,就算走過這樣顛簸的小道,那也是極少數了,因此很快就落了下乘,被曼殊遠遠甩在身後。
等他好不容易追上去的時候,發現曼殊早就停了下來,手上的皮鞭漫不經心地悠悠甩著,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岔路口,一副悠然看戲的樣子。
赫連縉心知有情況,特地放慢速度,把聲響降到最小,走到曼殊身邊,他們倆所站的地方因為有灌木叢遮擋,比較隱秘,位置也極佳,外面的人很難發現他們,他們卻能輕易把外面的景象納入眼底——前方岔路口儼然是一場刺殺戲碼,被一群黑衣刺客圍在中間的,正是易白,他顯然是有些身手的,面對這麼多人的攻勢,應付起來也算遊刃有餘,奪了一個黑衣刺客的大刀左劈右砍,眨眼的功夫,便有四五個黑衣人亡於他刀下。
看到這裡,赫連縉挑了挑眉,前幾年認識易白的時候,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沒想到幾年過去,他病好了不說,還習得一手自保的好武藝,那出刀見血的招式可不是花拳繡腿,要論真的話,應該能與自己打個平手。
黑衣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噴濺而出的鮮血染紅了就近的草木,空氣中瀰漫著殘酷殺戮的血腥味,易白原本無塵的衣袍上也沾染了斑斑點點,他皺眉,大刀橫掃,直接劃破準備偷襲他的最後一個黑衣人脖子裡的大動脈,還冒著熱氣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條詭異的弧度,爾後灑落地上,滲入泥土裡。
眼看著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易白往前走了兩步,刀尖在滿是石子的路面上劃出讓人牙酸的聲音,片刻後戛然而止,他已經停了下來,想來也是敏銳地發現了叢林深處還有一撥黑衣人。
易白屏息凝神,儼然做好了隨時應戰的準備。
“嘖……有意思。”曼殊十分隨意地撩起一綹髮絲咬在唇上,動作說不出的撩撥人。
赫連縉莞爾,“怎麼,女皇想救他?”
曼殊道:“正有此意。”
赫連縉提醒道:“你都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就不怕救出事兒來?”
曼殊抖了抖手中的鞭子,勾唇淺笑,“他長得好看啊,如此貌美的人,在我這裡是無罪的,哪怕他本身十惡不赦。”
赫連縉嘴角抽了抽。
曼殊道:“你且看著,這個人我要定了,帶回去,做皇夫。”
說完,原本騎在馬背上的她伸手勾起頭上手臂粗的枝丫,借力一個空翻從樹枝上繞一圈再落下來,穩穩當當地站在馬背上,看著已經將易白圍住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朝那夥人吹了個無比響亮的口哨,等那夥人齊刷刷看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利落地從箭筒裡取出三支箭搭好,一點點的時間都沒耽擱,“咻”一聲射出去。
快、準、狠!
三個黑衣人同時倒在地上,第一個被刺穿額頭,第二個被刺穿眼珠子,第三個被刺穿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