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不贊同,“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孃的性子,她能有什麼事兒?”
易白沒什麼精神,也不想再多說話,便不管易舟了,輕輕往後一靠,閉上眼睛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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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鷗上前道:“二公子,你還是先回去吧!主子要休息了。”
易舟癟癟嘴,“那你可得把我哥照顧好了,否則要出了什麼差池,看我不弄死你!”
金鷗頷首,“二公子放心,屬下會盡力照顧好主子的。”
易舟又轉頭對著易白囑咐了一番才放心離去。
丞相府。
易舟一隻腳才踏進自個的院門,後面就傳來謝氏帶著怒意的聲音,“你又去國師府了?”
易舟轉頭,挑眉看著謝氏,“娘不是知道的麼?”
謝氏臉陰下來,“都快大婚的人了,你什麼時候能靜得下來好好學學本事,整天往國師府跑,有癮了還是怎麼地?”
“娘,我不都說了嘛,兄長病重,得有人照顧。”
謝氏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怎麼,沒了你,易白就得死啊?那國師府多的是人,再不濟,也還有宮裡的太醫能治,你留在那裡除了瞎攪和還能做什麼?”
易舟捏緊拳頭,“娘,兄長從小就沒有母親疼愛,怎麼說他也算你半個兒子,你怎麼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他?”
謝氏冷笑,“奇了怪了,他又不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算我哪門子的兒子?我這操心一個都操心不過來了,哪有那精力去操心一個病秧子?易舟我警告你,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好好待在家裡哪兒也不準去,否則休怪我打斷你的腿!”
“娘!”易舟算是被觸及底線了,在他心裡,兄長很可憐,從小沒母親,又是天生的病體,那些“孤傲高冷”不過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屏障罷了,只有自己這個與兄長一起長大的弟弟才曉得他這些年能活下來有多艱難,又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易舟想,但凡為人母,看到與自己兒子年歲差不多的孩子這樣可憐,不都該打心眼兒裡疼嗎?顯然他娘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從小不待見兄長也還罷了,如今都過去了十數年,還是一樣的態度,兄長到底能給她帶來怎樣的威脅,又是做了什麼讓她覺得不順眼?
“你為什麼總是針對兄長?”易舟看著謝氏,難怪小的時候他拉著兄長來見他娘,兄長會露出那樣古怪的神情來,想來不是兄長做了什麼讓母親反感,倒怕是母親曾經對兄長做過什麼,否則兄長那個年歲,他怎麼可能分辨得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判斷的標準,無非是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罷了。
被兒子這樣質問,謝氏有些心虛,但內荏者,色厲也,越是心虛她就表現得越強勢,怒其不爭地瞪了易舟一眼,“你這養不熟的白眼狼,娘這麼些年都是為了誰才會在這後宅忍氣吞聲,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易舟凝眉,“兄長已經自己出去建府了,娘到底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兄長那樣清心寡慾的人,哪怕是還沒出府,他也不會威脅到你什麼,你就不能發發善心網開一面,一家人何必把關係鬧得這樣僵?你那樣針對他,能撈到什麼好處,是名聲還是銀錢?”
謝氏被兒子堵得啞口無言,事實上,她不是過分看不慣易白,只是想到相爺隔三差五就往祠堂跑,去給那賤人上香,她就覺得這心裡十分的膈應,沒辦法跟一個死人置氣,便只能把怒都遷到她兒子身上。
謝氏剛入府那會兒,易白還在襁褓中。
原本易卓明不想這麼快就讓繼室過門的,可是易白太小了,必須有個正經主母帶著,否則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又要操勞政務又要顧及兒子的,哪裡忙得過來,更何況他還不會帶孩子。
剛入府,不明情況,謝氏便表現出慈母的做派來,整天把小易白抱到自己院兒裡來玩,小易白長得粉雕玉琢,的確是招人喜愛。謝氏想著,這不過就是個沒孃的可憐孩子,自己對他好點,他長大了自然會投桃報李孝敬她。
可是後來待的時間久了,從相府婆子們的嘴裡聽說了一些事情,知道相爺對他前妻用情至深,自那時候起,謝氏再看小易白的眼神就變了味道,從開初的愛不釋手到後來的想方設法給他找苦頭吃,全都是因為嫉恨已經死了的前丞相夫人邰芷雲,尤其是每次不小心聽到那幾個嘴碎的婆子把邰芷雲的相貌拿來和自己作比較的時候,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易白臉上,小小年紀便長得這樣勾人,想來他娘本身就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
對易白的恨意一天比一天深,後來甚至到了容不得他的地步,可是相爺每天都會來抱小易白,謝氏不敢弄出什麼大動作,只好趁著晚上奶孃回房歇了,她才悄悄去往小易白的房間掀開他的小衣服然後用針戳他光滑的小身子。
等小易白疼得大哭,驚動了易卓明,她再假裝剛從外面進來,然後把小易白抱在懷裡一個勁地哄,那樣子,就跟兒子是她親生的一樣。
易白長去了道觀以後,她還是沒停歇,只不過背地裡使的損招全都被易白提前洞察並掐滅,等同於在私下裡,這倆人早就槓上了。
然而易白難得回家的時候,都不會主動和易卓明提起這些事,謝氏只當易白是膽小,怕易卓明責怪他挑撥離間,便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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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易白去南涼,遭了兩撥黑衣人追殺,其中一撥是宣宗帝安排的,另外一撥,便是他這位繼母的傑作,只可惜易白身邊的護衛身手了得,全都擋了回去,易白本人一點事都沒有。
難得的機會居然沒弄死這病秧子,謝氏氣壞了,可她一個深宅婦人,除了往出拿銀子給人辦事,其餘的什麼也做不了,這回倒好,花了那麼多錢,結果病秧子活著回來了,她倒是想再讓人動一回手,那些人卻不敢保證一定能殺了易白。更何況,請殺手的銀子都是她自個兒攢下來的私房錢,公賬上的,她一分不敢動,就怕相爺曉得一怒之下休了她。
光是請殺手的那些銀子她就攢了好幾年,謝氏全身的肉都還疼著呢,哪還敢再賭一把,萬一再不成,還漏了陷,可就不是單單是白花銀子那麼簡單了,相爺非得剝她一層皮。
易舟大概也拿自己這個小心眼的生母沒辦法,“總而言之,從今往後,我不希望你再針對兄長了,他從小就滿身是病那麼可憐,光是看看就心疼不及了,哪還能往外欺負他,我們兄弟同心,你要是對兄長不好,便是對你兒子我不好,到時候我可要生氣的,這其中的分量,娘自個兒合計合計。”
謝氏臉色黑透了半邊,“阿舟,你怎麼能威脅自己生母?”
易舟不以為意,“你也知道自己是當孃的人,那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更何況兄長於你而言並不是別人家的,你也算是他半個娘,自己對他不聞不問也就算了,為何還得攔著旁人不讓旁人去關心他?”
謝氏再一次嗆住。
易舟懶得再費口舌,一轉身進了自己的院子,昨天夜裡雖然睡得沉,但今天因為找兄長而耗費了不少精力,還擔驚受怕的,如今終於得了空閒才覺得全身都疲累,一進屋便往裡間走,直接將自己扔在榻上沉沉睡過去,連晚飯都沒起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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