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跟你搶。”蘇晏莞爾。
等回到臨城,她馬上就請人裝裱起來帶回京城去,往後九爺不在,她就靠這幅畫來解相思了。
蘇晏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你要是喜歡,我還可以再畫一幅。”
“是嗎?”雲初微雙目一亮,“你準備畫哪個場景?”
蘇晏把蘆葦螢火挪到旁邊去晾著,他重新取來畫紙鋪開,雲初微很自覺地替他研墨。
蘇晏坐下,提起畫筆蘸墨,只略微思忖了片刻就在畫紙上畫了起來。
他作畫的手法很嫻熟,幾乎是一氣呵成,沒多久就把人物輪廓勾勒出來了。
雲初微低眉一看,正是熱鬧的集市上,他為她簪上梨花簪的那一幕。
這次畫的,兩人均是側顏,顏值自是不必多說,除卻這一點,他把女子那一瞬嬌羞的眼神畫得惟妙惟肖,雲初微一看到,就彷彿再一次回到了集市上,他手中拿著皎梨藏紅的簪子,親自替她簪上,他鳳眸微彎,裡面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再一次感覺到少女心砰砰砰跳個不停,雲初微深深呼吸了一下,才不至於在他面前失態。
有人說,少女心就是你看待生活的眼睛,你的心是怎樣的,看到的世界就是怎樣的。
雲初微覺得一點沒錯,她從兩幅畫中看到的,並非是已經成了婚的夫妻,而是一對初戀情侶,正處在青澀懵懂的階段,一個眼神,一個問候都能讓對方的心湖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小鹿亂撞。
那也是每個人一生中最純真最美好的戀愛階段。
蘇晏竟然能把這種感覺畫出來,除了誇他厲害,她似乎再找不到更多的詞彙去形容這個完美得無可挑剔的男人。
又或者說,再多的言語的都描述不出他的優秀和完美來。
蘇晏已經在著色了,雲初微全程一瞬不瞬地盯著看。
比起剛才的蘆葦蕩螢火蟲,兩幅畫不遑多讓,各有各的意境。
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她都很喜歡,喜歡到愛不釋手的地步。
“這幅,也是送給我的嗎?”她問。
“這個不行。”蘇晏搖搖頭,“咱們今天出去,就只收獲了這兩幅畫,不能讓你一個人都拿光了,兩幅,你自己選一幅,剩下的一幅,得給我留著,否則未來這幾個月,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
雲初微眉毛糾結在一起,“可是,這也太難抉擇了。”諂媚地挽著他的胳膊,“九爺,要不你把兩幅都送給我,然後你再自己畫,好不好嘛!”
“不行。”蘇晏搖頭,“你會作畫,當明白這種畫只有第一次的心境最好最完美,後面就算再作出一模一樣的來,也會失了意境和韻味。”
蘇晏說得沒錯。
這種場景畫,只有第一幅是帶著怦然心動的心境作出來的,如果重複作一個場景,越到後面就越會失去最初的韻味。
這就跟初戀是一個道理。
最美好最難忘的,永遠在最開端。
“那我選第一幅好了。”雲初微扁扁嘴巴,雖然第二幅也很想要,但對她來說,第一幅的意義更美好。
因為那個場景,是她沒能看到的,九爺用這種方式幫她情景再現出來,她自然得好好留著,以後就是一輩子的紀念了。
“好。”蘇晏點點頭,“等幹了,我就讓人拿去裱褙,到時候好讓你帶回去。”
原想著拿去臨城裱的,沒想到蘇晏考慮得這麼周全,雲初微會心一笑,“都聽你的。”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蘇晏站起身推開門,外面站著的是安定將軍,他本名叫左丘北,是蘇晏手底下的得力干將。
一見到蘇晏,左丘北就樂呵呵笑,“九爺,校場上那臺子搭好了,兄弟們也都等半天了,就等您二位發話呢,到底啥時候開戲啊?”
蘇晏淡淡道:“你回去告訴戲班子的人,我們馬上就過來。”
“抓點兒緊啊!”左丘北一雙賊眼朝裡面瞄了瞄,見到雲初微站在書案前,嘿嘿乾笑了兩聲,半個身子退出去,抱怨道:“再不開場,這天兒都黑了,要餓著肚子,再好看的戲咱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