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特接過來看了眼上面的聯邦文字,朝它道謝:“謝謝。”
“什麼?”門重新關上後,海伯利安問道。
“避孕藥,我拜託米爾恩叫人去買的。”昆特拆開藥盒讀了說明書,扣開錫箔紙倒出一粒,把盒子給海伯利安,去找水。海伯利安仔仔細細看過聯邦語寫成的說明書,他的聯邦語是從小和母語一起學的,熟練得如同土生土長的聯邦人,事實上,在帝國聯邦語是被當作第二語言,需要在學校裡考試透過的。
昆特則是在來到帝國oega學院後才開始學習的,當初還因為零基礎一整個學期都沒太聽懂老師講課,悲慘地掛了科。
把藥吃下去昆特總算放心了,他把剩下的藥放進抽屜裡,回過頭來敏銳地察覺到海伯利安似乎有點消沉,便問:“怎麼了海恩?”
海伯利安朝他伸出手,昆特便面對面坐在他腿上,胳膊摟著他脖子,海伯利安親了親他嘴唇,問:“你想要孩子嗎?”
昆特:“我嗎?也沒有很想要,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太對不起你了。”海伯利安手順著他脊背一路摸上去,揉了揉昆特後頸的標記。因為他自己基因的問題,兩人連孩子都沒法要,本來再過上兩年,他基因崩潰痊癒後可以考慮孩子的問題,但昆特卻被植入了蟲族的基因。
回到帝國如果昆特真的被檢查出來被蟲族基因覆蓋了,為了不讓那些異族的基因傳下去,他們這輩子肯定都不會再生育。
昆特明白他的心思,笑了:“我本來都做好自己過一輩子的心理準備了,真的無所謂的,就是怕你家裡不同意。”
海伯利安:“我們過自己的日子,和我家裡人的看法沒關系,再說了,你覺得我父母像是那樣的人嗎?”
“也是。”昆特低著頭輕咬海伯利安側頸,摸他胸膛,含含糊糊道,這些天來他過的實在太艱難了,好不容易安全了,只想時時刻刻黏在自己apha身邊。
海伯利安開始親吻他,兩人唇齒糾纏,情正濃時昆特突然一下把他推開,捂著嘴跑去衛生間,吐了。
海伯利安一愣,趕緊追過去,看昆特撐在洗手池上把之前喝的營養液吐了個幹淨,也幫不上忙,只能輕拍著他後背。
昆特吐完之後漱了漱口,臉色不太好,他強忍著惡心的感覺,道:“海恩,我有點頭疼。”
海伯利安摸摸他額頭,摸到了一層冷汗,心疼得不行:“躺一會兒吧。”
盡管科技發展到現在的地步,緊急避孕藥的副作用只是減輕了一些,並沒有完全消失,昆特頭一次吃這東西,反應的比較嚴重。
昆特按照說明書上“如服藥後一小時內發生嘔吐,應盡快補服”的要求,又吃了一粒,躺到床上休息,非得讓海伯利安陪著他一起。
海伯利安和他躺在一起,他一點睡意沒有,就開始玩終端上的單機遊戲,昆特緊緊抱著他一隻胳膊,睡的並不安穩,眉頭皺著,不斷說一些含糊不清的夢話。海伯利安知道蟲族星球上經歷的一切給他留下了太大的陰影,輕輕親吻他後頸的標記,盡最大的努力安撫他。
厄忒斯按時送來水和一日三餐,禁止他們出門。他們被軟禁在房間中,也沒有什麼娛樂措施,昆特便抱著海伯利安的終端玩遊戲,和他一起窩在床上重新看之前下載的電影,更多時候則是一點點的破解軍艦的防火牆。
而米爾恩有時會叫昆特去說說話,他倆坐在露臺上,在漫天星河下說一些有的沒的話。
米爾恩和他在一起時特別喜歡晃尾巴,昆特對厄忒斯的行為語言並不瞭解,也就無從知道那其實是雄性厄忒斯求偶時的一種表現。
海伯利安對此頗有微詞,昆特便忍不住調笑他:“你怎麼連非人類的醋都要吃啊。”
“它絕對對你有心思。”海伯利安信誓旦旦:“我的情敵雷達超級準的。”
昆特無奈:“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米爾恩對我的所有感情都是源於生物本能的印隨行為,和愛完全不同。再說我可是一個審美正常的人類,怎麼可能放著自家這麼帥氣的apha不要,去和外星生物談情說愛啊。”
在來到厄忒斯軍艦的第三天,昆特成功黑進軍艦系統,獲知帝國軍隊已經和星球上蟲族開戰,將地下基地裡的人救了出來的訊息,最後一樁心思徹底了卻。
他在蟲族巢xue趁著主宰不注意傳送的訊號穿越茫茫宇宙,被伊利亞號捕捉,他倆在厄忒斯的幫助下逃走後,主宰當即決定毀掉蓄養儲備糧的基地,在最後關頭,伊利亞號及時趕到,以絕對的火力壓制穩固戰線,救出了倖存的所有人。
主宰見勢不妙,早已在大部隊的掩護下離開,返回母星異烙斯。帝國和蟲族的戰爭,就此再一次爆發。
他們無從知道舍伍德情況怎樣,但有蘭登在身邊,應該也沒有性命之憂。
就在他們臨走前,和米爾恩的最後一次交談裡,這只高大的厄忒斯問昆特:“如果你當時知道我會是厄忒斯的下一任王,你還會救我嗎?”
這是個非常難回答的問題,如果選擇不救,他們在蟲族星球上會死,如果救了,未來米爾恩將帶領著族人同人類戰鬥,將會有無數人類死在它們手中。
昆特沉默半晌,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只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從不後悔我做出的任何決定。”
米爾恩笑了,它收起利爪,摸了摸昆特頭發,這是它和昆特重逢後第一次觸碰他。
對它來說超越了一切,比親人還要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