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頂層下來,去工作人員換衣服的地方,路上昆特只是在最開始給海伯利安道了聲謝,一直一言不發,但手指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地緊緊抓著海伯利安衣服,海伯利安襯衫下擺都被他從腰帶裡面拽出來了。
“怎麼弄的?”海伯利安忍了半路最後還是問道。
“他摸我。”昆特輕聲道:“我手一抖就把酒潑到他身上了。”
海伯利安輕而易舉就還原了當時的場景,昆特沒明說路易斯摸了他哪裡,但對一個oega的騷擾無外乎就那幾個地方。
“今天我要是不在你要怎麼辦?打他嗎?他是阿曼達家的人,你打了他以後要怎麼辦?”
“反正oega有最高豁免權,頂多罰個款。”
“過剛易折,昆特,有時候暫時屈服於形勢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給他道個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海伯利安一根根掰開昆特快要把自己襯衫捏成鹹菜的手指,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不管怎麼樣,最明智的選擇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有什麼仇以後可以變著法的報。”
昆特看著他,輕輕應了聲,這會兒他琥珀色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了不安:“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沒事,他不敢招惹我的,現在全帝國敢和莫爾斯家撕破臉的也沒幾個。”海伯利安沒忍住揉了揉他頭發,的確和想象中的一樣柔軟:“快去換衣服吧,我送你回去。”
等昆特換完衣服出來已經淩晨兩點多了,臨走之前他去找了經理道歉,經理反而安撫了他一會兒。
海伯利安把人領走,上了飛行器才想起來問他:“宿舍這會兒應該早就關門了吧,你去哪兒?”
“去學院門口找間賓館湊合一晚上就可以。”
“湊合什麼,去我家吧,我新買的房子,傢俱什麼都沒有,就是有床。”不等昆特發表意見,海伯利安就定下了目的地,過了一會兒,他才後知後覺道:“你一個oega去我家裡不會有什麼避諱吧。”
他說完等著昆特回答,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動靜,湊過去一看,發現昆特已經歪在椅背上睡著了。他工作了一晚上,又擔驚受怕了好一陣,早就撐不住了。
海伯利安把座位調成舒適的角度,動作非常熟練地偷親了昆特一口。夜色濃深,閃亮的星辰灑了整片夜空,永亮的相月一高懸在正中,飛行器沿著既定航線航行,路燈的光一盞盞掠過窗戶,光與暗在昆特沉靜的睡顏上漸次交替。
“我會收拾他的。”海伯利安小聲道:“等你以後成了我的人,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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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昆特作何感想,反正這頓飯海伯利安吃的無比愉快。故地,故人,那些原本已經模糊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裡重新染上鮮明的顏色。他記不清當時在混亂中將昆特一把攬進懷裡的感覺,但依舊記得他臉上的表情,那種一直堅強支撐的孩子在看到後盾時表露的委屈。
時至今日,財富,地位,權威,昆特已經擁有了所有他那時渴望的東西,但海伯利安想要繼續保護他的想法卻並未因此消失。無法再像過去那樣教導他,護著他,海伯利安只能把他覺得珍貴的東西一樣樣捧到他面前,希望他能喜歡,所幸昆特就算嘴上再怎麼不接受,也從未真正拒絕過。
明明就是也還在乎著我,非得這麼嘴硬。海伯利安暗中發笑,十分自覺地把昆特的糾結當做害羞。
和昆特走出酒店大門,野獸般的直覺讓海伯利安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街角有人正拿著相機對他們拍照,他嘖了一聲,大步過去趕在那人跑走之前一把把他逮住:“哪裡的記者?”
面對曾經一路從帝國殺到幽靈老家的海伯利安,那記者瞬間就慫了,直接放棄了掙紮,乖乖把空中懸浮的隱形照相機交出來:“將軍,我就只拍了幾張。”
海伯利安當著昆特的面把那幾張照片刪掉,將相機還給記者,道:“偷拍就免了,給我們留點私人空間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