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靜謐得詭異,亞恆幫德裡恩穿完衣服,在準備背起德裡恩下車時,梅歇爾出聲:“你的魂紋變多,也是這樣嗎?”
亞恆的動作一頓,他低著頭沉悶地回答:“我不知道。”
梅歇爾咬住嘴。
“我睡了一覺,起來,就發現自己的魂紋變成完整的了。我只記得,我和夏奇在吃飯。”
梅歇爾點了點頭,“那,你的魂紋,應該也是這樣完整的。”
亞恆沒有接話,他背起德裡恩,下車。梅歇爾跟著下車。在亞恆出來後,在車外守衛的同學們紛紛圍上來。
“亞恆,德裡恩沒事了嗎?”
“王妃殿下是怎麼做的?”
“王妃殿下配製了新型的藥劑嗎?”
亞恆只說:“夏奇用了他自己的方法,還是讓他自己解釋吧。德裡恩還在昏迷,我們得送她過去讓藥劑師再檢查一下。”
夏奇帶著特洛伊已經走沒了影子。亞恆和同學們把德裡恩交給一位中級藥劑師,對方檢查了德裡恩的身體,不解他被刺穿的傷口是如何癒合的。要知道,這是八級異獸留下的傷口,以德裡恩只是星級初階的實力,一定是沒命活的。當得知是王妃殿下救了德裡恩,治療營的藥劑師們都非常好奇王妃殿下用了什麼藥劑,難道是傳說中的再生藥劑?
夏奇把特洛伊帶到了古基魔帥和夫尼託魔將的那個單獨的隔間,兩人還沒有醒。夏奇讓特洛伊脫了衣服躺到隔間裡僅剩的一張病床上。
特洛伊緊咬了下下顎,開口:“您也要幫我修補魂紋嗎?”
夏奇點頭。這一個動作砸在特洛伊的心髒上。
“如果不是戰爭,修補魂紋的事情學長應該已經公佈出去了。抓緊時間,脫衣服,躺好,然後把這支昏睡藥劑喝了。”
特洛伊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奇,然後低頭,脫衣服。夏奇開始配製魂紋藥水,在他配製好時,全身赤裸的特洛伊已經變成睡美男了。
“速度真快。”
咕噥一句,夏奇拿出針筆,清洗消毒之後準備工作。他發了一條訊息給亞恆,要亞恆過來幫他守著門外,不要讓人打擾他的工作。如果魔族的藥劑師來了,讓他們先等一下。
作為一名父親,古基魔帥從不認為自己很稱職。魔帥府有夫尼託,他不需要稱職。他的兒子,不需要學會怎麼依戀父親,只需要學會獨立,學會如何追求更強大的力量。
但是,當古基魔帥睜開眼睛,察覺到身邊有人立刻扭頭後,他這一直以來的堅持有瓦解的跡象。作為一名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趴在一位赤身裸體的男人身上,那種心情絕對不會好。古基魔帥沒有深思如果這個兒子換成普利,他還是不是也不會好。
古基魔帥坐起來,正要出聲的他身體一頓,猛地扭頭到另一個方向,深紫色的眼瞳皺縮——夫尼託!
不管兒子了,古基魔帥一步就跨到夫尼託魔將的病床旁。
夫尼託魔將依舊穿著自己的衣服,沾滿了泥土。拿不到夫尼託魔將自己的衣服,普利也不敢把自己的衣服給夫尼託魔將穿,他已經徹底見識到了父帥的佔有慾,他一點都不想和父帥打架。
古基魔帥這一動作,盡職守在門外的亞恆掀開簾子進來。看到古基魔帥那張“驚豔”的臉,亞恆愣了。古基魔帥的魔氣頓時顯現,亞恆一個激靈,低喊:“不要!夏奇在修補魂紋,不能被打擾!”喊完,他才驚覺自己的無禮,又急忙對已經收回了魔氣的人恭敬地說:“古基尊帥,請您原諒我剛才的無禮。”
走到古基魔帥跟前,亞恆更壓低聲音:“夫尼託魔將受了重傷,普利小帥已經派在帝國學習的魔族藥劑師來治療夫尼託魔將,還請您先不要碰他。夏奇,在為特洛伊修補魂紋,需要絕對的安靜和安全。”
古基魔帥深紫的眼瞳急劇的緊縮,“修補魂紋?”盡管震驚,但他的聲音也壓得很低。
亞恆點點頭,說:“具體的事情等夏奇修補完之後您可以直接詢問他,我知道的也不多。夏奇讓我守在門口,確保這裡的安靜和安全。”
古基魔帥扭頭,這個視乎他才注意到,夏奇不是簡單地趴在赤裸的男人身上。他的視線轉向特洛伊身體上顯現的魂紋,再漸漸盯住夏奇手中快速運轉的針筆。古基魔帥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畫得一手的好畫,知道這個兒子有種種堪稱神跡的能力,但這一次,古基魔帥冷硬得猶如十萬年冰山的心,隨著夏奇落下的一針針而發出巨響。
“這裡是哪?”
“辛加西要塞。格陵耐加前線。”
再抬眼時,古基魔帥說:“你可以走了。”沒有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亞恆打了個寒戰,魔帥的冷簡直是無處不在。亞恆看了眼夏奇,安靜地出去。他一出去,和他一起守在門口的梅歇爾就小聲問:“沒事吧?”
亞恆搖了搖頭,輕聲說:“我們走吧。”
“走?”
亞恆拽住梅歇爾的手腕拉走了他。到了可以說話的地方,亞恆才說:“古基魔帥剛才說‘你可以走了’,而不是‘你出去吧’。我想他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再守在門口了。不過有古基魔帥在,也不會有人能幹擾到夏奇。我們去看看德裡恩。”
“……啊,好。”
被亞恆拽著走的梅歇爾垂眸看著對方沒有松開自己手腕的大手,心裡卻莫名的在想:魂武士的手是不是都這麼大?明明我們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