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帝笑了笑,面容越發溫和,“冠玉不必如此多禮,坐下陪朕說說話,過往都是從奏摺裡知道西州的改變,今日裡,朕想親耳聽你說一說。”
“臣遵旨。”李文柏撿了凳子的一角坐下,脊背挺得直。
兩個人,一君一臣,一翁一婿,在禦書房裡東扯西扯,從西州談到了京都,從民生談到了國策,聊了足足有兩個時辰。
在為官一開始,李文柏仰仗的是前世的閱歷,依靠的是他所知道的技術,等到了後來,看了很多的書,甚至也嘗試開始自己寫書,把自己所知與這個時代糅合起來。
李文柏實在是年輕,又實在是有本事,雍和帝見著李文柏,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曾經的縮影,與自己不同的事,他生在皇家,圖謀的是天下,是他身下至高無上的位置。李文柏則不同,所想的是百姓安康。
聽著眼前的人侃侃而談,雍和帝心裡想著,或許當年諸子百家遊說諸侯國也是這般的模樣。
此子非池中之物,掌上明珠予了他,是他對他最大的看重,看著眼前人,馮濬重心長提了一句。“以後,記得善待朕的女兒。”
李文柏聞言一凜,點頭稱是,“臣叩謝天恩。”
從皇宮裡出來的時候,李文柏背上都汗涔涔的一片,引路出了皇宮,就有人沖著自己迎來。
像是想要撲到自己的懷中,記起了自己的年歲,止住了自己的腳步,穿著緋色衣衫的姑娘雙眼含著淚面上帶著燦爛之極的笑容,“哥。”
是李環兒。
李文柏往前走了一步,賀飛宇攔住了他的肩膀,“你終於回來了。”
面上露出笑容,“是啊。”
“今晚上不醉不歸。”賀飛宇說道。
李文柏點頭道,“這是自然。”走到妹妹的身邊,遞給她一方手帕,“好了,我回來了,哭什麼呢。”
李環兒接過了帕子,重重點頭。
“環兒盼了好久。”賀飛宇笑著說道,“本來想著你一回京就迎著你,但是擔心影響你面聖,所以吃過了飯,特地在宮門外守著。
“等了許久了吧。”
“還好。”賀飛宇說道,“要知道等的是大齊最年輕的刺史,不,應當說是戶部侍郎,只是等幾個時辰,怕什麼?”
在西州那裡雖然也是被人恭維,但是不是下屬就是百姓,李文柏已經習慣,被昔日裡的好友恭維,李文柏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休沐日,莫說公事。”他擺手是那麼用力,讓李環兒忍不住笑了。
李環兒五官秀麗,原本就生得好,眼底帶著淚笑了起來,說不出的燦然,惹人側目。
賀飛宇朗聲笑道:“李兄,我就算是不說,晚上你信不信,絕對可以聽到議論你的話。”
李文柏只是謙虛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