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能讓李文柏如此鎮定,竟連五千州兵都不怕?
“等一些人。”李文柏笑了笑,又一枚黑棋落下,吃掉了劉安的五顆白棋。
“什麼人?”劉安沒想到自己這一愣神,竟被吃掉這麼多顆白棋,連忙收神,著手補救。同時詢問道,他不覺得西州還有什麼人能救得了李文柏,救得了交合縣。
李文柏捏著棋子,笑道:“既然你我都治不了曹嚴,那文柏要等的,自然是能治得了曹嚴的人。”
劉安聞言,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臉色一震,盯著李文柏,“冠玉你是說……京城……”
李文柏執棋落子,笑而不語。
劉安忍不住撫須,他心中也曾想過這個猜測,只是太過於無稽,他心中覺得不大可能,如此來看,這般的事,也只怕眼前人才能夠做的出來了:“看來是愚兄瞎操心了,看來這次,交合有救,西州有救了啊。”
棋子落地,劉安一直有些惶恐的心也終於安放下來
……
原州,距離西州六百裡。
雖然原州的天空也飄起了白色的雪花,但比起西州的鵝毛大雪寒風獵獵,這裡的氣候要舒服很多。
剛過了午時,酒肆中傳來一聲“小二結賬。”,然後走出來一隊人。
這些人眼神淩厲,面容肅穆,為首的三人,臉上甚至帶著只有帝都王城腳跟才有的貴氣,就算穿著便服,也給人一種盛氣淩人之感,讓人不敢直視。
為首三人,便是六日前,從京城離開的三司中人。
所謂三司,便是禦史臺、大理寺、和刑部。
這三人,正是禦史中丞單同甫、大理寺少卿紀永寧,以及刑部尚書侍郎何興國。
在大齊,一般的案件,基本是刑部單獨審理,只有遇到大案,才會同時出動禦史臺、大理寺和刑部組成三司會審。
這三人在禦史臺、大理寺和刑部裡,基本都是二把手三把手的存在,按理說就算三司會審,也通常是將犯人和證據一同押到京都,押到他們跟前,然後開審。
這次雍和帝不僅派出了這樣的陣容,還直接讓他們千裡迢迢,趕去西州親自審理案件,可見其對西州的重視。
同時,也說明李文柏的信,起到了一定程度的作用。至少也讓雍和帝看出了交合縣情況的緊急,這才讓三司快馬加鞭,趕赴交合。
禦史中丞單同甫和刑部尚書侍郎何興國都是武人出身,何興國甚至還是大齊開創了武舉科舉制之後的第一個武狀元。而三人中較弱的大理寺少卿紀永寧,也曾隨軍出征過一段時間,所以三人的體力都遠勝一般的文臣,一連六天的騎馬趕路,對他們而言,倒都還能接受。
這也是三司會派他們三人出馬的原因。若是換了其他文臣,這麼連續騎馬顛簸,就算趕到交合,只怕也要大病一場,只剩下半條命了。
“紀少卿,何侍郎,依二位大人看,此去交合縣,還需幾日?”禦史中丞單同甫騎在馬上,向剩下兩人問道。
何興國與紀永寧對視了一眼,略一沉吟,說道:“按地圖上看,原州距離西州還有六百裡,咱們快馬加鞭,原本三日即可到交合。只是西州不同別處,隆冬時節大雪封路,可能還需耽擱一日。四日內,必能抵達交合縣。”
紀永寧則是皺了皺眉,問道:“據說交合縣已經被曹嚴的州兵給圍了,不知道能撐幾天。只希望我等這般拼命趕過去,可別只見到那李文柏的屍體才好。”
“這……我等既受君命,只需依令行事便可。無論那李文柏能不能撐住,是死是活,曹嚴的案子,我等都得查,該抓的,都得抓。”何興國剛毅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他是刑部的,見多了生死和人生百態,對生死,倒也看得淡了。
“抓緊時間吧。爭取天黑前,能趕到下一個驛站。駕。”
單同甫揮了揮馬鞭,夾緊馬肚,結束了談話,和眾人一去離開了原州的城門,向著西北方奔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