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花了片刻喝了點粥,換了一身規整的七品淺綠官服,便匆匆忙忙走出後堂。
他不喜歡生活節奏太過急匆匆,但今天不一樣。
陳一志在前堂等他,手摁在腰間的刀柄上,背對著公堂,望著縣衙外的漫天風雪。
聽到李文柏走來,陳一志轉過身,笑著看著他。
“讓陳叔等了這麼久,文柏失禮了。”李文柏拱了拱手,滿懷歉意地說道。
“冠玉你這是說哪裡的話。”陳一志快步向前,拉住李文柏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大笑道:“若非冠玉足智多謀,只怕一十二個村子的百姓,到現在都還回不來呢。說到底,陳叔我,還得替西高村的村民們,謝謝你這個父母官呢。哈哈哈……”
說著,就要躬身行禮。
“哎。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李文柏連忙拉住陳一志,擺手道:“若非陳叔你出手相助,嚇走施五,小侄哪能如此輕松破案?這份功勞,小侄可不敢獨吞。”
一番客套後,兩人一同騎上了馬,走出了縣衙。
“施五這個交合一霸,仗著背後有一個刺史老丈人,在交合稱王稱霸了多少年了。想不到,最後居然栽在了你小子手裡。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英雄出少年啊。”
陳一志和李文柏並排而騎,心情很好。
李文柏出言推辭了兩句,心裡卻沒有陳一志想得這麼開。
他想得比陳一志遠得多,在他看來,如今施五並不在交合縣,他們哪怕掌握了一切證據,距離勝利還遠得很。
因為他的真正目標,是西州刺史曹嚴。
只要曹嚴一天不倒,那麼他現在做的一切,都有付諸東流的可能。
很快,兩人騎著馬,停在了一座宅邸的門口。
這是蔣勇的宅邸。
陳一志收起笑意,撇過頭給手下遞了個眼色,然後朝著宅邸揮了揮手。
一個大頭兵躬身施了個軍禮,帶著兩隊人馬,幾下便沖破了蔣府的大門,魚貫而入。
很快,府裡便傳來了男男女女的尖叫聲和討饒聲,大概是婢女和一些僕從。
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緊接著,五花大綁的蔣勇,被兩個兵卒提了出來,跪在了李文柏的馬前。
“李……李文柏,你不能抓我。我岳父還未歸來,你不能抓我。”
蔣勇雙目充血,怒瞪著李文柏,大聲喊叫著。
李文柏居高臨下,俯視著如同一個小醜一樣可笑的蔣勇,面無表情。
“等施五回到交合縣,我連他也抓。更何況你蔣勇?來人,枷鎖拷上。”
“是。”兩個衙役走上前,將準備好的枷鎖,戴在了蔣勇的脖子上。
見李文柏無所畏懼,完全不受威脅,蔣勇也幹脆不求饒,張大嘴巴破口大罵起來,嘴裡滿是汙穢之詞。
李文柏還沒說什麼,反倒是一旁的陳一志聽不下去了,怒道:“來人呀,掌嘴。把這小子的嘴巴打爛,本將軍倒是要看看,這小子的嘴到底有多硬。”
“是。”
一個兵卒聞言,走到蔣勇的面前,舉起巴掌,就要揮下去。
蔣勇瞪大了眼睛,心中既怒且悔,喘著粗氣,望著眼前的兵卒。
兵卒深吸了口氣,捏了捏手掌,看準蔣勇的臉,便要打下去。
這時,街道的拐角處,傳來一聲怒喝。
“我看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