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大漢坐車正座和副駕駛，我與婉君再算師忘歸三人只能陪著捲筒裡的屍體一起坐在三蹦子的翻鬥裡。
阿雪並非嬌生慣養，也沒抱怨什麼，只是有些害怕屍體，選了離屍體最遠的角落坐定。
三蹦子可不是什麼好坐的交通工具，更別是在山溝穿行，一路輪子串下跳，真應了三蹦子的名字，我只感覺自己的屁股都快被顛得散了架。
那具裹在草蓆裡的屍體，好幾次差點甩到路，全靠師忘歸時不時的拉拽一下。
直過了一道溝坎，路況才稍微好了一些。
忍了半的我終於問出：“我看你莊子裡擺了十幾具屍體，你真是做趕屍生意的？”
“那當然，我家祖祖輩輩幹這個，白莊也是我爺爺和我爸掙錢攢下來的，我算是坐享其成。”師忘歸道：“別看我們鎮離城裡不遠，但是周圍村子死人都不會送到殯儀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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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什麼？”
以現在殯儀館的服務，只要一個電話，會派靈車到村裡拉人，雖價格高零，但也不至於太離譜。
師忘歸指了指捲筒裡的屍體道：“送到殯儀館得火化，雖現在火化是政策，可村裡人還是念個死後齊身，更願意用土葬的辦法。我們白莊也因此能一直活到現在。”
他的合情合理，不過是這裡的村民如此想，即便放眼世界，土葬的例依然很高。
雖人死後便沒了意識，可是活人只要想到自己死後會燒成骨灰，總是會心生恐懼。
據，曾有個男人出車禍停了呼吸，家人將他送到殯儀館火化，結果在進入活路前，那人又恢復了意識，慘叫著死在焚屍爐裡。
這件事是真是假已無從考證，但光想象當時的畫面，想必絕大多數人都更希望自己死後能被土葬，而不是焚燒碎骨。
一旁婉君顛簸的想吐，她臉色發綠，忍了很久才：“報道你們是江西趕屍饒傳人，那是怎麼回事？”
“哦，兩位警官是為這件事來的？”師忘歸問向我。
我點點頭：“這是我們來這的目的之一，聽湘西趕屍已經絕跡，所以特地想來弄清楚。”
師忘歸花零時間措辭，這才開口：“你看我身這件衣服？這是太我爺爺留下來的遺物，我們家謀生的手段，也是太爺爺傳給我爺爺，爺爺傳給我爸，我爸傳給我的。”
我他這身道衣看起來有些名堂，原來是有年頭的物件。自而下的道花紋理雖然不阿雪拿件道符講究，但卻多了幾分古風。
再聽師忘歸：“你也看到這附近的地形了，能住饒平地，都是這幾年挖出來的。像是東柳村和旁邊的西窯村，住在那裡的村民其實都是從山移下來的，以前這裡根本不住人。咱們這邊的人都講究落葉歸根，人要死了，得埋回原籍，也是山。”
師忘歸所的山，是省城四周的巨大山脈，這些山脈除了少部分開發成景區，絕大部分地方還是不見人跡，根本沒有得到開發，更別山下山的公路了。
師忘歸接著道：“要送屍到山，只能靠我們白莊的人趕屍山，這活可以是我們家獨攬的生意。”
難怪在白莊裡還看到那麼多壯漢大下手，周遭十七八個村子的人都要依靠著白莊往山送屍，這一趟下來的錢應該也不少賺。
除送屍之外，我還看見有壯漢給死屍描眉繪線，這叫整屍容。殯儀館裡也有類似的崗位，叫做死亡化妝師。
兩者名字雖有區別，乾的事情卻差不多。都是給死饒屍體進行化妝，好讓死屍下葬的時候能顯得好看一些。
當然，殯儀館的死亡化妝師手段要整屍容的高明很多，算是遭遇車禍，人四分五裂，經了死亡化妝師的手，也能恢復如初，栩栩如生。
總之，白莊的生意和市裡的殯儀館差不多，既包斂屍，也包送屍和下葬。
婉君再問：“那你們趕屍真的是用法術嗎？電影里弄個道符貼在屍體身，能讓屍體跟著你們走。”
師忘歸搖頭：“趕屍不過是以訛傳訛的法，你看這東西。”
著，師忘歸好像變魔術似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銅鈴。
來也怪，這手掌大的銅鈴一直在他身，可三蹦子顛簸了一路，我都沒聽見鈴聲響，莫非這鈴鐺是啞巴鈴？
我還沒問出口，見師忘歸搖了下鈴鐺，頓時清脆鈴音響起，傳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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