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
梁山的頭領們聽到這個名字,都非常吃驚。
周侗可是天下聞名的武術宗師,曾在京師御拳館擔任教師。御拳館有天地人三個級別的席位,周侗就是天字席的教師,地位最高。周侗的武藝十分高超,精通拳腳、槍棒,尤其擅長箭術。他臂力驚人,被人稱為“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
秦鋒知道周侗是岳飛的師父,第一時間轉頭朝著周圍的少年們看去,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岳飛。
縻貹疑惑地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俺師父沒說過甚麼周侗。怎得你認識俺師父?”
周侗打量著縻貹的開山大斧,眼中帶著追憶之色。良久,他才輕嘆了一聲,問道:“你師父還好吧?”
“俺師父已經過世兩年了。”提起師父,縻貹的語氣有些低沉。
周侗的神色也黯然了下來,喃喃道:“想不到昔日一別,竟成永訣!”
縻貹看到這裡也確定下來,這人應該是自己師父的舊識。
可為什麼他沒聽師父提起過?
“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周侗看著縻貹,和藹地問道。
“俺叫縻貹,武州人士。”
縻貹拍著胸膛又補充道:“俺可是漢人!”
“武州?難怪到處都沒有他的蹤跡,想不到他竟然避到了草原。”周侗呢喃自語又嘆了口氣。
縻貹瞪著周侗好奇地問道:“你知道俺師父為什麼不回中原?”
“你師父沒跟你說過嗎?”周侗反問道。
縻貹抓了抓頭髮,尷尬笑道:“小時候俺問過他。不過,俺每次問他,他都揍俺,慢慢俺也就不問了。他總跟俺說江湖是多麼有趣,各家武藝、各種兵器都有獨特的精妙之處,讓俺這輩子一定要去闖蕩江湖。”
周侗輕聲笑了出來,只是笑容中夾雜著一絲絲苦意:“這倒像是他的脾氣。”
旁邊的眾人也明白了為什麼縻貹總喜歡找人比武了。
只怕縻貹是深受他師父的影響。
“你是師父的朋友,可以跟俺講講師父以前的事兒嗎?”縻貹看著周侗,露出期待的目光。
“都是老一輩的恩怨了,不提也罷。”
周侗搖了搖頭,轉身招呼少年們就往村裡走去。
其他頭領拱手向周侗施禮,周侗抱拳還禮,卻並沒有繼續交談的意思。
他帶著少年們乾脆地離開了。
縻貹正要追上去詢問,就聽周侗的聲音傳來:
“你師父口中的江湖,終究只是個夢。你繼承了他的武藝,他的兵器,就代他好好看看這個江湖吧!”
縻貹停下腳步,緊握著手中的開山大斧。
他不明白,江湖就是江湖,怎麼會是夢呢?
秦鋒走上前,拍了拍縻貹的肩膀。
他知道縻貹一直把他的開山大斧當做寶貝,他以為縻貹只是愛惜兵器,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緣故。
周侗身後一個提著弓箭的少年,輕聲問道:“師父,他們就是你口中說的‘江湖俠客’嗎?”
周侗停下腳步,注視著自己的得意弟子,神情凝重說道:“他們只是一幫走錯路的人。大郎,你要記住:男兒在世,當以忠孝信義為立身之本!凡事當三思而後行,有些事一旦做錯,就再也不能回頭。”
“弟子記住了。”那個少年鄭重地點了點頭,他再次回身望了眼村口已經變得模糊的那群身影。
......
秦鋒是在七月上旬離開梁山前往涇原的,返回梁山已經快到九月下旬了,這一來一回足足用了兩個半月的時間。
來到宛子城,一座全新的聚義廳矗立當中。聚義廳的規模比之前足足擴大了一倍,聚義廳前那面“替天行道”的杏黃旗正迎風招展。
讓人先安頓好上山的頭領家屬和嘍囉們,隨後所有的頭領都召集到聚義廳中相見。
聚義廳內的設計有些類似於後世的會議廳,中間首位保留了一把交椅,那是秦鋒的。聚義廳左右是一排排整齊寬敞的交椅和長桌,每排交椅是九個,一共有六排,共計可以坐下一百零八人。左右側中間的過道有兩丈餘寬,方便聚義廳中擺宴。
眾位頭領互道姓名之後,分別找位置落座。聽到梁山不分座次排序,只安排職能,新來的頭領都放心找了個位置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