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她就是殺呂海的兇手。”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依我看將她應該繩之以法,就地處決。”
“繩之以法,你說得輕巧,你難道沒看到大人都將她當成座上賓,依我看,今天這事很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會吧…,鎮丞大人平時挺公正的,這事兒……”
“莫非這兩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來路不成……”
“依我看,十有八九是鎮丞大人怕得罪權貴。”
“說到底,還是我遂鎮百姓禍不單行,哎——”
……
大堂外,剩餘的幾名看眾你一言我一語,無所顧忌的談論,完全無視鎮丞越來越黑沉的臉色。
沐清菱似笑非笑的目光從眾人的身上掠過,落在呂海身上,唇畔略帶幾分玩味。
“大人,我打算親自驗屍,不知可否。”沐清菱漫聲詢問道,但是語氣中的冷凝卻沒有商量的意思。
鎮丞面露驚訝,不敢置信的看向沐清菱所在的方向,眼前這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年輕夫人,還會驗屍?
只不過,還沒等鎮丞發話,另一道急促的聲音就率先的拒絕了沐清菱的要求。
“大人,不可,女子本就陰氣重,讓這位夫人驗屍,只怕是會徒添麻煩。”錢仵作上前一步,幾乎是帶著幾分倉促,快速的截斷鎮丞到嘴邊的話。
“這……”鎮丞聽聞仵作的話,一時也有些猶豫,面露為難之色的對著沐清菱道:“夫人有所不知,錢仵作做這行已經許多年了,所以有些忌諱…,夫人的要求,下官不太好應下。”
沐清菱扯了扯嘴角,對鎮丞的話不置可否。她都去過義莊,難不成還忌諱區區驗屍,更何況,身為一個現代人,錢仵作這話在她聽來,著實有點荒唐。
‘“呂海,呂海在哪…”這時,府衙的外面突然傳來一道悲愴的哭聲。
緊跟著,一對身著普通布衣的男女出現在大堂外,那個男人已經五十出頭,臉上留著絡腮鬍子,身上陳舊的布衣洗的發白,但是全身上下收拾得還算乾淨。
反到是那個婦人雖然才三十出頭,卻是身形消瘦,形容枯槁,精神萎靡,身上灰白的布衣打了無數的布丁,唯唯諾諾的跟在男人的身後。
一眼看去,這兩個人不管是舉止,還是穿著,都形成鮮明對比。
“天啊,當家的,你怎麼就這麼去了。”
那婦人滿目悲愴,一眼看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呂海,大喊一聲,踉踉蹌蹌的奔了過去,撲到在呂海的身上,捶胸頓足的嚎啕大哭。
男人同樣快步走到呂海的身側,看著他那灰白的臉色,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樣,癱倒在地上。
“這,這是誰幹的……”好半晌,男人才從嗓子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鎮丞臉色陰鬱的盯著突然闖進來的兩個人,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何人,府衙公堂豈容爾等造次,來人,給本官轟了出去。”
話音一落,離開就有四名衙役上前,分別扣住婦人,男人的臂膀,正準備將他們拖出去。
“慢著,大人,我是呂海的二叔。”男人連忙掙開兩名衙役的桎梏,匍匐著上前數步,在地上磕了幾下,哀求道:“大人,呂海突然遭此大難,草民痛心不已,還請大人為草民,也為我這位可憐的侄媳婦做主。”
說罷,男人使勁的在地上磕了幾下,發出‘咚咚咚’的聲響,額頭頓時一片青紫。
鎮丞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不發一言。
“大人,呂海家的親眷出現了,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今天這事必須得做個了結。否則,大人這麼多年的名聲只怕是會染上瑕疵,整個遂鎮的百姓都會對大人心生怨懟。”師爺看了眼哭成一團的大堂,急忙走到鎮丞的身邊,低聲勸道。
“師爺,你覺得是名聲重要,還是命重要。”許久之後,才聽到鎮丞緩緩問道。
他並沒有為民請命的高尚情節,所以鎮丞並不認為,為了一個不足為重的呂海,去得罪可能是皇家身份的貴人,能夠從中獲得更大的益處。
師爺皺眉,擔憂的道:“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放那兩個人離去,若是引起民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