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丞大人,好大的陣仗!”
君凌熠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跟著綺月後面,小心翼翼進來的鎮守。
“這是我家公子,夫人。”綺月在一邊面無表情的引見道。
“下官見過公子,夫人。”
看著眼前神清骨秀,優雅矜貴的男女。鎮守大人戰戰兢兢,如臨深淵。他即使猜不透兩人的身份,但是從剛才的金色令牌已經知曉自己是踢到鐵板了。
眼見君凌熠一臉不滿的盯著自己,鎮守連忙請罪道:“公子請息怒,下官只是例行公事,實在沒有冒犯兩位的意思。”
君凌熠輕哼一聲,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所謂冒犯不冒犯,針對的也不過是對方勢弱或勢強。
鎮丞一時有些尷尬,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除了管些遂鎮的民生外,若是遇到重大的人命案件,是需要上報離這裡二十幾裡外的領安縣,由應大人親自審理。
“鎮丞大人來這裡的原因,我也瞭解一二。”沐清菱唇角含著一抹淺淡的笑容,單刀直入,直奔主題的道:“想來是有人告訴大人,賭坊老闆的死與我有脫不開的干係。”
鎮守面露驚訝,他官職雖小,但也不是濫用職權之人。之所以會來這裡,確實是因為從綢緞老闆那裡得知,賭坊老闆死之前曾與兩名女子起了衝突,而且我其中一名女子還出手教訓了堵坊老闆,當時甚至還見了血。
僅僅只是如此,他自然不會貿然來拿人,關鍵是仵作已經查明,賭坊老闆的死是之前的情況有所不同,明顯是被人一劍致命。
當下,他便打聽到了她們在哪間客棧落腳,無論賭坊老闆的死是否與她們有關,他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疑點。畢竟,堵坊老闆明顯是被人謀殺的。
這對於本就怪事連連的遂鎮來講,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若是平常,下官自然不敢來叨擾夫人,只是…,仵作已經查明,賭坊老闆乃是一劍穿心而亡。而且兇案現場,還有一樣女子的髮簪。”鎮丞一咬牙,將後面的話快速的說完。
髮簪!
沐清菱眉梢一挑,這倒是有趣。對方既然要遺留下證據,自然不會留下一樣平凡無奇的髮簪。不過她的身邊除了綺月外,並沒有其她人伺候。
這段時間,她也沒有與其他人近距離接觸過,想要弄清楚她頭上髮簪的款式,看來也只有……
想到這裡,沐清菱唇角勾起抹清淺的弧度。
果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沐清菱眼底劃過一抹深意,優雅的站起身,不疾不徐道:“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大人,我隨大人走一趟。”
綺月微微蹙眉,“夫人……”
沐清菱搖搖頭,打斷她的話,淡淡道:“綺月,你隨我一起去。”
君凌熠同時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衣袍,漫不經心睨了眼鎮守大人,與沐清菱並排站在一起,意味不言而喻。
“你也要去。”沐清菱好笑的看了君凌熠一眼。他這個時候不是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跟著去湊什麼熱鬧。
君凌熠面色不霽,語調冷淡,“這遂鎮藏汙納垢,怪事積羽沉舟,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鎮丞誠惶誠恐的立在一旁,不敢多說一句。自從遂鎮出了種種怪事後,稍微有點底蘊的人家都收拾行囊,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他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著下一個死的會不會就是自己,他同樣想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他的上司不允許,自己總不能擅離職守,稍有不慎,可是會禍及家人的。
自己本就在懸崖邊緣徘徊,誰知現在竟晦氣的得罪了兩位不知什麼身份的貴人。這麼一來,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不保得住。鎮丞心中無比鬱悶的想著。
鎮丞府坐落在東街,一行人大約行走了一刻鐘的時間,一座不大不小的府邸就出現在眼前,半舊不新的匾額上題字‘鎮丞府’,也許是因為常年沒有修繕的緣故,上面的紅漆幾乎掉了大半。
沐清菱秀眉微挑,眼底劃過一抹玩味,府衙府邸不同於尋常百姓的府邸,他代表的是一種權利的存在,尤其是其“匾額”,代表的更是形象。就像是一個人,他若是連外表最基本的形象都無法維持,那麼這個人的行為人品就有待商榷。
遂鎮雖是小鎮,民生民計即使有些落後,但是不代表一個衙門連重置匾額的錢都沒有。
如此情況,只能說明兩種問題,要麼就是此地的官員貪得無厭,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只進不出。另外就是這衙門確實是一個銅板子都拿不出來。
不管是那種情況,在這個處處充斥著詭異的遂鎮,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莫測感。
“如此小鎮,倒比想象中的還要有趣。”君凌熠同樣也注意到這一情況,唇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眼底同時閃過不可捉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