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科沉吟了片刻,隨即問道,“阿加尼先生,這麼說你也有升級級別的鍊金成品?”
“這個嘛……前段時間偶爾得到了一瓶藥劑,據說可以賣個好價錢的。”阿加尼說著,拿出了一隻水晶瓶,烏金鑄成了三頭惡龍,盤繞在藥劑瓶上,構成了瓶子的底座。水晶瓶是封魔器皿中最好的一種,能夠防止內部物質魔力流失,通常只有很高階的藥劑才會用到。瓶中盛裝著碧藍色的不知名液體,液體內部不時有一片片雪花狀的冰晶凝結,眨眼間又會消失。
達科的因果之瞳掃過,只見藥劑瓶上牽連了密密麻麻的連線,絲毫不比地獄之門上面的連線少。達科長期以來養成了依靠因果連線數量分辨事物等級的經驗,單純從因果連線的數量上來看,這瓶藥劑確實達到聖器的級別了。
“這是什麼?”凱文也看出了這瓶藥劑的不凡,不過他是從藥劑瓶的做工和材質上面分辨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這只是我偶然間撿到的。”阿加尼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又轉向達科問道,“怎麼樣,願不願意玩這一場?如果想要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為什麼不玩?”達科一咬牙,猛地抬手拍在臺前,紅黑輪盤立刻開始轉動。
這一次輪盤剛一開始轉動,達科就緊盯著那小球,並牢牢地將視線定在那條因果連線上。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睛裡也不斷爆出血絲,顯然已經竭盡全力了。在他集中精神力的注視之下,其他無關的因果連線竟然一條條地漸次消失,只留下了那一根小球上的連線,一直連線到數字15上面。
達科再不猶豫,直接猜了奇數,而阿加尼則猜了黑色。在兩人目光的聚焦之中,紅黑輪盤漸漸停下,小球落在15的數字槽上。阿加尼贏,達科贏。
達科深深嘆出一口氣,這一陣賭鬥竟是比打了一仗還要累,開啟因果之瞳雖然不消耗體力,但對於精神力是很大的負擔。剛剛那種集中精力地開啟因果之瞳,他過去從未嘗試過,這種程度對能力的使用他也無法維持太長時間,看起來還需要經常練習才行。但不管怎麼說,達科收穫得更多,他知道了因果之瞳的用處遠比自己想到的要多。現在他能夠看到的因果連線數量已經比以前多了很多倍,但他開啟因果之瞳太消耗精神力,總是覺得在戰鬥中有這些精神力不如用來釋放魔法去攻擊對手,因果之瞳一直以來都只是起到輔助作用。現在達科轉變了觀念,決定以後凡事都要先用因果之瞳探查一下,說不定就能有什麼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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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長長一嘆,可見他也為達科捏了一把汗,此時現達科終於沒有輸掉,才鬆了一口氣。
啪啪啪,阿加尼拍手祝賀達科的成功,順手將那瓶藥劑丟給了達科。達科先是一愣,急忙接過了藥劑,以探尋的目光看向阿加尼。
“我們之前的約定,誰猜對了對方就要兌現賭注。”阿加尼攤著手,笑著說,“這把雖然是平局,但我們也都猜對了奇偶和紅黑,所以就相互兌現賭注吧。”
達科這才想起來,最初時阿加尼確實是這樣說的,雙方也並未簽訂契約之類的,直到將賭注更改。但阿加尼卻好像絲毫不怕達科會反悔,直接將藥劑先行交付了,這做派讓達科幾乎以為他腦子有問題。
達科看向阿加尼,只見對方依然眯著眼睛,一幅笑吟吟的表情,再聯絡到之前自己莫名其妙的連敗,他竟然有種一切都在對方掌握中的感覺。達科微微搖頭,將腦海中這種感覺驅散掉,隨手一揚就將地獄之門的指環丟給了阿加尼。一件用不上的聖器,還不至於讓達科過多糾結得失。
阿加尼接過指環,也不去看,隨手就收了起來,只是眯著的眼睛多了些弧線,像是十分開心的樣子。他也不再與達科繼續進行賭局,直接將手一攤,“拿來吧,有什麼需要我這個鑲嵌師效勞的,今天心情好,免費給你鑲嵌。”
達科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自己來到賭場的初衷,急忙取出了魔杖和晶核遞給阿加尼。
當阿加尼看到魔杖和晶核的時候,本是嬉笑的表情就立刻不見了,變成了一種凝重的狀態,雙手沉穩接過兩件物品。達科知道這並不是出於對八階晶核的震驚,而是進入工作狀態時的嚴肅,他自己在抄寫雕文的時候也是相同的狀態,於是也不再去打攪阿加尼。
阿加尼也不走遠,就在輪盤賭桌的旁邊開始進行鑲嵌,他的左手以一個奇特的姿勢拿捏著魔杖,使得魔杖頂端的鑲嵌孔正對著他的瞳孔,而他右手用食中拇三根手指為底座支撐著晶核,其中不停地閃逝著片片瑩白的光彩,這是在以自己的魔法力感受晶核的魔力分佈。
晶核中的光彩不停變幻,阿加尼的右手三根手指也一直做出微調,使晶核在他的手指尖上緩緩滾動,當其中的光彩穩定下來時,阿加尼的手指也如同僵直一般停了下來。繼而他那本是眯成一條線的右眼盡力睜大,露出了暗金色的瞳孔,仔細看去甚至能夠看到其中有多個齒輪一樣的結構在不停轉動著,齒輪之間相互咬合,猶如某種精密的鍊金機械。
達科看到阿加尼的眼睛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哪應當是某種血脈能力,但既然阿加尼的血脈能力是輔助鑲嵌的,那麼也就不可能再有預言類的能力,於是達科對阿加尼愈奇怪了。
阿加尼的捻著魔杖的左手翹起一根小指,指尖上忽然騰起了小小的一朵火焰,那火焰色澤淡藍,在接近指尖的位置漸漸轉變為蒼白。這是火系魔法師所操控火焰溫度極高的象徵。火焰隨著溫度的升高,顏色會由橙變紅,由紅變藍,最後變得白熾。像達科在精金監獄中見過的鑄造熔爐,其中的火焰就只是橘紅色,與高階火系魔法師釋放的火焰溫度相當,現在阿加尼釋放出的火焰卻是藍中帶白,明顯溫度要高出了幾倍。
就在這時,阿加尼的小指似乎抖了抖,上面的那朵火苗就變成了一團圓潤的小火球,好像螢火蟲放出的光點一般。接著小火球如有靈性般跳了起來,離開阿加尼的指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正好落入魔杖的鑲嵌孔中。
火焰剛一落入鑲嵌孔就撲地熄滅,但其中的熱量卻全部傳導了出來,同時間鑲嵌孔中數十根細若遊絲的液態物質如同觸角般探了出來,在阿加尼的控制下不斷搖曳著。繼而阿加尼手中的晶核也被他輕輕丟擲,滴溜溜打著旋向鑲嵌孔落下,晶核尚在空中,那些觸角就依次連線在上面,仔細看去每一個觸角都連在了晶核的一個稜角上。
最後那晶核牢牢地進入了鑲嵌孔中,液態的物質也漸漸凝固成型,將晶核牢牢包裹在鑲嵌孔當中,只留下小半個球面裸露在外。繼而一片光華在晶核的一個個頂點上有序地傳導過去,於此相伴隨的是一陣魔力波動擴散開來。達科認出這應當是類似於雕文自檢的過程,從中能夠看出鑲嵌是否成功以及融合度高低等。
達科以精神力仔細地感受著那一魔力波動的強弱,他馬上驚訝地睜大眼睛,在他的感知當中這魔力波動竟然與之前晶核本身的波動相差無幾!能夠肯定的是,這次鑲嵌的融合度必然是達到了95以上,可以說是一次完美的鑲嵌!
阿加尼將魔杖舉起在眼前,審視著自己的作品,欣慰地露出笑容,“桃木魔法杖、元素之力附魔,再加上這枚八階晶核,這根魔杖已經可以列如史詩級裝備了。”說罷阿加尼將魔杖遞給達科,“很期待看到你戰鬥中的表現。”
達科不知為何阿加尼會這樣說,只是下意識地接過魔杖,摩挲著頂端的晶核,也確實十分興奮,很像找個地方試試威力。
阿加尼笑著正想說什麼,忽然看著達科身後,有些驚訝地吐出舌頭。
“嘿,達科!原來你在輪盤這裡,凱文竟然帶你玩這種腦殘遊戲,難怪你和他一起越來越笨!走,我帶你去那邊玩梭哈!”菲麗絲遠遠地跑過來,來到達科身後就拉住他的衣角。但她卻忽然瞳孔驟縮,急忙擋在達科身前,同時手中出現了她那根骷髏法杖,“阿加尼!你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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