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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達科的疑惑沒有持續多久,現實就證明了他的猜測。那些契約符文一個接一個地散射掉,化為縷縷光點消逝不見。這麼多的靈魂契約,就這樣終結了,達科自己也覺得十分無語。雖然他本不是喜歡背契的性格,但巧合之下造成了這樣的後果,所有簽訂過的契約都失去效力。不,並不是所有,達科想起了自己曾簽過的鮮血契約。他在之前只有一具骷髏的骨架,是無法簽訂鮮血契約的,只有不久前在預言神殿獲得身體後所簽訂的兩個契約,涉及到了鮮血契約,這個反而成為了自己身上唯二存續的契約。
&nb剛想到這裡,血液中的那兩個契約符文就浮現出來,這正是與預言之神簽訂過的雙重契約。金色符文瞬間生成,又將其烙印在達科全新的靈魂之上。達科看著這一幕,半天沒反應過來,在預言之神與他簽訂雙重契約之時,他還覺得是多此一舉,沒想到連自己靈魂的變化都已經被普瑞菲斯預言到了。
&nb這還沒有結束,一個隱藏在他靈魂中的黑暗神文在達科的眉心逐漸浮現出來,然後猛然一顫,終於破碎消散。達科認出這是在黑暗神殿進行洗禮時,烙印在自己靈魂當中的黑暗神文,只要有這個神文存在,自己就擺脫不了黑暗信徒的身份。但沒想到靈魂合併之後,連這個繫結身份的神文都會失效。
&nb達科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但隨即他忽然就定在原地。他緩緩抬起手掌,看著自己,“我是達科,那麼布萊特呢?”
&nb達科剛想到這裡,就發覺頭腦中出現了布萊特的所有記憶和意念,其中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樣真實不虛。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單純是達科了,他同時也是布萊特。兩個同源的靈魂終於歸在一處之時,對於各自曾經歷過不同的事件,竟也是同樣的認同。他此時覺得,布萊特的記憶與達科的記憶沒什麼兩樣,如果是自己在那樣的情形之下,也會做出完全同樣的選擇。只有一段兩人同時佔據著一個身體的那一年間,才讓他知道,其實他的靈魂曾經是分屬於兩個人的。
&nb當得到了這個覺悟的一瞬,達科與布萊特的靈魂如水乳交融般,終於完全合為一體,再難分出彼此。驀然間一股炙熱的暖流從達科的靈魂深處湧出,直接到達了雙眼的位置,因果之瞳竟在此時被動激發,達科雙眼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寸許長的藍光。
&nb整個世界在達科的眼中都變化了,一道道色彩斑斕的連線接連不斷地在達科眼中浮現,然後向著無限遠的兩端延長出去,再與其他顏色的連線相互交匯重疊。最終,達科眼中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由法則之線連成的網路,有如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一般,正是這張繁雜而又有著內在規律的法則大網,承托起了整個位面的執行。
&nb這些法則之線並不是一根貫穿始終的線段,而是發散出來無數細小的分支。達科發現,這些細小的分支化作了一根根顏色不同的細線,連線到各種事物之上,正是自己平常洞察到的因果連線。此時不知為何,達科在融合了靈魂之後,竟引起了如此異狀,位面直接以這樣的方式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nb正在達科不知所措之時,蛛網般的綵線之間,忽然有一根灰黑色的法則之線閃現出了一抹光華。在那光華之中,似有數不盡的亡者發出無聲的沉默。沉默也是有力量的,達科感受到了這點之後,他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絲明悟。他知道了那根灰黑色的法則之線所代表的含義,那是死亡法則。
&nb當灰黑色閃逝之後,再其附近,一根殷紅的法則之線又放射出濃郁血光。這血光是如此凝實,以至於給達科一種它就要滴落而下,形成一片血海淹沒自己的幻覺。這根殷紅的法則之線不似死亡法則那樣平直,而是盤旋曲折,在其他法則之線中深入淺出,沒有規律可循。達科瞭解到,這是修羅法則。
&nb修羅法則之後,又是一根湛藍的曲線優雅地自遠處縱向穿過,同時上面放射出絢爛的芒點,竟與達科的因果之瞳有些相似。這根湛藍的曲線與其他法則之線都有所不同,它自成一個環狀,首位相連,這個圓環卻是與其他所有的法則之線都有交點。達科旋即明悟,這個就是預言法則。
&nb當注意到了預言法則與其他法則有所相交,他就順著一根根法則之線仔細看去。隨即他發現,有些法則之線與較多的其他法則之線有所相交,有些則交點較少。因為這些法則之線形狀不規律的原因,交點也很混亂,達科從對死亡法則和修羅法則的觀察中看到,這兩條法則連線的交點竟多達幾十個。更有些法則之線是與其他法則之線相交過之後,經過了極遠的纏繞,又再次盤旋迴來在同一個點上相交。雖然如此,但達科發現,能夠與所有其他法則之線都有交點的,似乎就只有預言法則一個。
&nb“為什麼預言法則如此特殊呢?”當達科內心生出這個疑問之時,答案就在下一瞬出現在他腦海裡。
&nb預言是秩序的極端體現,完全按照秩序來發展的事物,是能夠推衍的。所以代表著預言的那根法則之線從始至終地貫連了所有的法則之線。預言的存在使得它們能夠拼湊成完整的秩序之網,使得位面得以存續其上。
&nb達科還沒來得及領悟其中的涵義,就見某個點驀然間亮了起來。向著亮起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是死亡、修羅、預言三根法則之線的一個交點。雖然兩兩相交的法則之線並不罕見,但三根線的交點卻是有些稀少的。在那一點上,有一個蘊含了法則的芒點與達科的靈魂同時亮起。
&nb達科剎那間知道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卻是組成了位面衍生法則的無數個點中的一個。
&nb達科知道,這就是自己的真名。用阿美西亞通用語來描述,發音是,比卡梅克斯汀特。&nb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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