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長不是問題,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能問出來最好,早一刻問出來早一刻返京。問不出來的話......嗯,真要問不出來,再去想問不出來的問題。
婠婠仔細的回想著錦衣捕快們的審案套路,這會兒的功夫裡,她已行至那白臉縣令的身前。由頭至尾她都沒有開啟那狀子看上一看。
人在驚惶之時,總會愈發的疑神疑鬼。此刻那縣令見婠婠不去看去狀子,心中的恐慌便令他越發的心虛,無論如何都難鎮定冷靜。充斥在腦海中的滿是這煞神的傳說和他當年曾經親見的可怕。
好不容易竭力的冷靜下來,那一線冷靜卻令他不由自主的猜測著,這個煞神已然知曉了自己犯下的事情。
四門那種存在,怎麼會真的裁撤。說不得是官家定的什麼計謀,否則這煞神如何以反亂之身在此逍遙,又如何會是她來主理自己的案子......
這縣令是怎麼大開腦洞的,婠婠當然不知道。她也沒那心思去觀察對方。在腦海中整理著方案的同時,婠婠且是不爽且是不耐,忍不住捏了捏拳頭。
指節發出的咯咯聲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瞬間讓那縣令崩了心堤,本能的做出了趨利避害的行動。他一個頭扣在地上,將自己做下的違律之事一一的述來。
自然,每一樁事都隱晦的找了個替罪羊,將自己的罪責減至從犯。
婠婠正煩躁不耐著,聽他這一連串的聒噪,越發的不耐起來。那縣令陳述完畢,偷眼的看了看婠婠,窺見她身上那抑也抑不住的不耐,心中頓就一抖,眼前一黑便倒了地上。
婠婠方才見了,趙子敬的帳子裡放著冰缸來著。她轉身進去,打算向趙子敬說一聲,提上一口冰缸來將這縣令澆醒。
一進帳,便有位身著文官袍服的人迎過來,將她手裡的狀子接過,客氣而微帶恭敬的道:“辛苦明大人,餘下之事交予下官便是。”
那人說罷便退出了帳子去。轉過身時偷眼的瞧了瞧婠婠,這便是當年聲震汴京的天門總捕了,只是往那裡一站便能令人犯肝膽俱裂,魄散魂飛。
誰說傳言當不得真呢。
婠婠還沒反應過來她到底“辛苦”了些什麼,趙子敬就令人擺了座、端了茶來。
在一臉的發懵中敘了幾句閑話後,婠婠終於從趙子敬那裡得了她想問的答案。
他說:“很快便能啟程。”
“很快”有多快呢?
婠婠從午間等到了傍晚,從傍晚等到了半夜,也沒有等來這個“很快”終點。她立在自己的帳子外遙遙的望著趙子敬的主帳,只見不停的有官員、百姓被傳召來去。
終於,不再有人自那營帳中進進出出了,帳子裡的光線卻暗了下去。
趙子敬這是睡了?
睡了!
婠婠忽然就生出一股撓牆的沖動。
趙子敬這般不怕她跑,怎麼就不放話讓她先一步返回汴京呢!
按說她著急的程度應該隨著距離的縮短而縮減,卻不知為何,越是臨近汴京她就越是著急。
相思這種東西,不只是有著銷魂蝕骨這一副面孔,它還能化作一股無從發洩的火氣,且急且躁,直燒的婠婠拳腳發癢。任是夜風是如何的濕潤,吹的是如何的暢快,都不能削減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