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料想她在偏殿中躲身時,楚王邁步就進去了。因她著著楚王府奴婢的裝束,便垂了頭打算避出去。偏巧楚王瞧著她的身影還起了興致。他拉她時她因著心中愛慕犯起了糊塗,反在楚王驚見是她打算收手時,以色勾誘。
這供詞並不是滴水不漏,但因為通篇的行為都是被一個情字驅使,那漏洞處也就不叫漏洞了。情之一事,本就非是理智所控。做出什麼樣的行為來都不叫奇怪。
楚王和楚王妃還在為連翹求著情。楚王見延聖帝閉口不語,便將目光投向了婠婠。
他這動作自然逃不過延聖帝的眼睛。延聖帝哼了一聲,道:“若非念她有過功勞,朕不會賞她全屍。”
婠婠沒有開口求情,而是躬身說道:“臣想見一見連翹。”
延聖帝黑著張臉看了婠婠半響,方才道了一聲,“可。”
婠婠得了這話,立刻就退出了殿內往監牢之中去見連翹。她在冷硬的寒風中疾步的穿行。身後那溫暖寬敞的大殿中,楚王和楚王妃的哀求之聲飛快的遠了。
室外風冷硬的像是一把把的飛刀,吹在肌膚之上一片的痛麻。監牢中沒有風,當那空氣卻是陰寒的,寒入了骨髓,令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關押的連翹的監房是最為結實牢固的那一間。四面漆黑冰冷的鐵欄根根排列,連線著兩塊精鋼厚板。真正的像是一個巨大的籠子。
連翹立在那牢籠的中心,微微的仰著頭看向虛空處。她的面上沒有分毫神采,就如一座木雕。因為先前見駕,她身上的尖銳之物皆被收了去。此刻她的頭發披散著,好在衣衫還整潔,看起來並不太顯狼狽。
獄卒識相的很,將婠婠帶到此處後就自行的退去了遠處,留下一片清淨給她們。
隔著那不能開啟的牢門,婠婠問道:“不是去查案了嗎?”
連翹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婠婠。她不出聲作答,婠婠也不催促。
許久之後,連翹轉過身來躬身拜下去,道:“屬下失職。”
婠婠繼續的問著心中的疑惑,“情愫已久,為什麼要等到今日才難自已。因為情難自抑就失蹤數日,這也說不過去。”頓了一頓後,婠婠將字咬的格外清晰,說道:“阿翹,你若沒了,你阿孃該怎麼辦?”
連翹的神色並無波瀾,她垂著眼睛道:“情難自已,失了理智。此事我做的不忠亦不孝。大人無需為我這樣的人費心。”
婠婠見她這樣平靜,心中的疑惑倒有了方向。“你並不擔憂。是因為有人向你保證要保你阿孃的安然,又或者是有人用她來脅迫你。”
連翹扯動著唇角,微微的笑起來,“大人還是這樣,每每判斷的都有疏漏。誰人的保證能比我自己可靠。只要我在天門一日,我阿孃的日子就會好過一日。沒有人敢欺負她,更沒有誰敢動她一動。
大人,我只是一時犯了糊塗。並沒有什麼內情。”
昏暗的牢房裡,只有幾只火燭散出些微弱光線。連翹的面色晦暗無華,眼圈有些微的紅暈。她走到近前,隔著那鐵欄向婠婠伸過手來,“大人將紙筆給我罷。”